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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清竹勉強自己笑了笑,反寬慰喬安渝道:「其實,過了這麼多年,我甚至已經記不清楚爹娘和哥哥的面容了,早就接受了他們離開的現實。」
「笑不出來的時候,就不要笑了。」
喬安渝緊緊地抱住清竹,像哄小孩一樣輕輕拍打著他的背部,溫聲道:
「想哭便哭,想笑便笑,我只希望自己的陪伴能夠讓你有天能做回最真實的自己。」
清竹原本已經勉強築好壁壘,將所有的悲傷隱藏於內心深處,此時卻因為喬安渝的一句話,瞬間土崩瓦解。
他垂頭,將臉埋在喬安渝的脖頸處。
喬安渝只覺得脖頸處傳來溫熱的觸感。
是他在哭。
她心中酸澀,伸出手輕撫著他的背部,讓他肆意地發泄心中積壓已久的情緒。
清竹這一哭,就哭了足足小半個時辰。
仿佛要把淚流幹了一樣。
就算是幾個時辰後,阿綾拿著收到的信件匆匆來到主院時,清竹雙眼的紅腫也都還沒消退。
她先是神情古怪地看了喬安渝一眼,隨後才將書信遞給她,道:
「王爺,沈將軍那邊傳來的信件。」
喬安渝接過信件,從頭到尾看了整整兩邊,才倏地笑出了聲來。
清竹難得發泄情緒,結果卻沒想到竟然被『舊同事』給看到,整個人都十分不自在,但見喬安渝笑出聲來,他還是沒忍住往前伸了伸腦袋。
喬安渝見此,便直接將手中的信件交給了清竹。
那全然信任的態度讓一直在暗暗觀察兩人互動的阿綾悄悄鬆了口氣。
不是鬧矛盾了就好。
現在這種節骨眼上鬧矛盾,對兩人絕對沒有好處。
不過……
若是沒鬧矛盾,清竹哭什麼呢?
阿綾十分不解,但卻也沒膽子問出口。
「沈將軍真是妙計。」清竹道。
「上次我就說吧,她才是真正吃人不吐骨頭的那個!」喬安渝道。
清竹聞言,笑道:
「我看著沈將軍,還以為她是那種憨厚老實,認死理的人。」
「她要是那樣的人,我們還能玩到一起去嗎?」
好像沒毛病。
但又好像連自己也給一起罵了進去。
喬安渝明顯讀懂了清竹的表情,她睨了清竹一眼,才又將書信遞給了阿綾,道:
「明日我會派你和半數暗衛去調查『韓山村』的事情。」
「是。」
阿綾先應聲,才接過書信,心中因為喬安渝的信任而倍感激動。
她一目十行將信件中的內容看完後,終於明白了王爺和清竹剛剛為何那般說。
原來,沈將軍洞悉了敵人的意圖之後,就乾脆利落地在小山坳里將那群人給一鍋端了,只留下幾人嚴刑審問,逼出了一些信息來。
比如,他們今晚是要去附近的杜家村屠村的。
沒錯,就是字面意義上的屠村。
他們要用這件足以震驚朝野的事情來逼喬安渝派出聽她調遣且最信任的人,她的專屬暗衛。
而在這幾個時辰里,沈將軍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來了個狸貓換太子。
她和她的手下們偷偷轉移了杜家村的村民們,又將那些大祿人的屍體給擺在了杜家村里,營造出一種被屠村的慘狀來。
因為那些大祿人原本就一副村民的打扮,所以就算是烏尚書親自來,一時之間也瞧不出什麼異常來。
而現在,在沈妙音的書信送來的同時,烏尚書應該已經收到了沈妙音讓人偽造的書信,說杜家村的事情已經搞定了。
也就是說……
明日烏尚書無論如何一定會趁機對喬安渝下手。
她一定不會讓喬安渝活到『沈妙音』進京。
另一邊。
烏尚書同樣一夜未眠,等收到信件後才鬆了口氣,等待著明日的到來。
翌日。
早朝上,烏尚書果然將杜家村被屠村之時上稟。
屠村這樣的事情竟然發生在京郊,就像是在挑釁天子威嚴一般,喬安渝盛怒,嚴令官員徹查此事。
與此同時,她還派出了自己最信任的一支暗衛,前去參與調查。
喬安渝神色憤怒,雙目猩紅,明顯氣極。
而烏尚書在聽到喬安渝的安排後,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地,只等她在城中安排的那些人取下喬安渝的項上人頭。
「傳信給你哥哥,可以下手了。」烏尚書道。
到時,喬安渝的死訊傳回宮內,女皇聽聞皇妹被刺殺的消息,太過哀慟,吐血而亡,非常合理。
「好。」烏紫月神色興奮地道。
過了今日,這大棠就要在她們烏家的掌控之中了。
想起喬安渝曾經仗著自己的王爺身份耀武揚威,而自己在她面前只能奴顏婢膝的模樣,烏紫月不由得冷哼一聲,她絕對不會讓喬安渝死得這麼輕鬆。
……
因為杜家村的事情,喬安渝一直留在宮中處理相關事務。
等到了下午,她才從宮內出來,坐上馬車往王府所在方向駛去。
清竹坐在她的身邊,精神高度緊張,雙眼眨都不眨,手握劍柄,時刻準備著面對未知的危險。
「放心吧,有你們在,我不會有事的。」喬安渝道。
「嗯。」清竹動作僵硬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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