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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雙桃花眼亮晶晶地看著他,不摻一絲情慾,滿是真誠。
清竹撞上喬安渝的目光,像是被燙到了一樣,倏地移開,隨後才幹巴巴地再次多謝王爺誇讚。
王爺有那麼多的藍顏知己,面對哪位時,應當都是這副模樣吧?
真誠、熱烈。
所以,他們才會覺得自己會是王爺身邊最特殊的那一個,遺落芳心。
喬安渝好像對他從前的生活十分感興趣,一路上都在詢問著他的喜好。
比如……
「你會喝酒嗎?」
「你識字嗎?喜歡讀書嗎?」
「不執行任務的時候,你都幹什麼?」
「你的武藝那麼厲害,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千奇百怪的問題。
清竹心中覺得莫名,卻也老老實實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會。」
「識字,不喜讀書。」
「練劍。」
「不苦。」
命還在,有飯吃,有事做,對大部分人來說,已經是難得了。
她這種貴女又怎麼會懂呢?
清竹這麼想著,可喬安渝的下一句話卻又讓他愣了半晌。
她說:
「你真是太厲害了!比我厲害多了!從前母皇給我找了許多先生,可我看到書就頭疼,看到刀劍就腿軟,幼時上課我好像都是一哭一節課!長大後,就開始學著整蠱先生,最後宮裡那些先生給我上課時,那表情簡直比上刑還痛苦!」
說著,她還哈哈大笑起來。
[叮——任務進展度+5,任務完成度百分之10。]
他這一路曾被無數人嘲弄過,從幼時便是如此。
男子舞刀弄槍,在其他人看來就是個極為丟人的行為,誰家公子不會琴棋書畫,反而滿手都是繭子?
當年爹娘縱著他,可卻並不是支持贊同他的觀點。
而現在……
喬安渝卻滿眼稱讚地望著他,一臉佩服,甚至,還覺得他十分優秀。
「王爺不覺得,男子不該學這些東西嗎?」清竹第一次主動問喬安渝問題。
「你喜歡嗎?」喬安渝問。
清竹猶豫一下,點點頭。
「那為什麼不能學?只因為其他男子不學,別人就不該學了嗎?」喬安渝道:「我覺得挺好的,自己喜歡,學成又有自保之力,還能強身健體。」
「沒人明文規定,男子必須精通琴棋書畫,不得習武吧?」
清竹搖了搖頭。
「那不就是了?」喬安渝好奇地問:「學武是不是很累?會不會經常受傷呀?我之前就只學到了扎馬步那裡,就放棄了……」
說到這裡,喬安渝神色還有些懊惱挫敗。
不知為何,看著這樣生動的喬安渝,他心中堅硬的一角突然就有些軟化。
清竹從沒想過,第一個理解他支持他,甚至欣賞他的人竟然是大棠有名的紈絝王爺。
「嗯,有點。」他回過神來,答道。
「那你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喬安渝再次好奇發問。
這次,清竹卻沒有回答喬安渝。
剛開始學習舞刀弄劍只是因為愛好,當時他也只是個任性的小少爺,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後來,舞刀弄劍卻成了他活下去必須要做的事情。
不殺了別人,就要成為別人的刀下亡魂。
「為了活命。」清竹的聲音又漸漸恢復了往日的冰冷。
「現在你已經不是暗衛了。」喬安渝倒了杯茶水,杯沿碰了碰他緊握的手,語氣自然地道:「做我的侍衛,只需要做你自己喜歡的事情就好了。不需要再為了活命這麼辛苦。」
清竹沒有應聲。
他的耳畔不停地迴蕩著今日和喬安渝聊天的內容,心亂如麻。
半晌後,他猛地將茶水一飲而盡,想要平復自己心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等到他終於漸漸冷靜下來時,喬安渝的下一句話就又讓他亂了分寸。
喬安渝說——
「如果你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者困難,也可以告訴我,在我身邊不必逞強。」
有一瞬間,清竹是想要將一切托盤而出,把一切都交給喬安渝去調查。
可是……
這麼多年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又怎可能輕信一個看起來就不靠譜的王爺呢?
「沒什麼困難,多謝王爺關心。」清竹垂眸,斂去多餘的神色,道。
喬安渝見此,沒有追問,也沒有逼迫清竹將他身上的秘密說給她聽。
反正早晚有一天,清竹會坦白的。
眼下,只要他不需要再過刀尖舔血的日子,能夠安全無虞地待在她的身邊,其他事情都可以徐徐圖之。
馬車駛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就在京城內有名的望川酒樓門前停下。
一看到王爺的車架,掌柜的就從裡面迎了出來,諂笑著將人迎進廂房內。
清竹作為貼身侍衛,則默默地跟在喬安渝的身後。
「王爺來了!」
「王爺的傷沒事吧?」
「那周霽言也真是的,怎麼能下那麼重的手呢?」
喬安渝一進入廂房內,原本正在喝酒聊天的世家女一個個都看向她。
表面關懷備至。
可語氣中卻暗含著些許嘲諷。
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子從台階上推下去,太弱了,一點都不像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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