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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老六,你也少在這兒陰陽怪氣呲嗒我。」
辛恭咬緊了後槽牙,他脖間青筋凸出,顯然怒急。
辛程又不瞎,全都看在眼裡,還是一味的笑道:「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奈何……哦不,口誤,口誤了,是獨木橋,你怕什麼?」
「黨爭奪嫡,蠅營狗苟,辛程,你這是要連累辛氏的百年門第與聲名!」
「你少跟我扯這個,我連累不著你祖宗姑奶奶的名聲。」辛恭臉上笑意褪去,「守著你祖宗姑奶奶的名聲過好你的日子,這樣大義凜然,這書房裡只咱們兄弟兩個,就大可不必了吧?」
他眼底的不屑夾雜著譏諷,利劍一般全都刺向辛恭去,一面說,一面已經起了身來:「你是個道義君子,倒別拽著太原王氏這門姻親不放,明明心有所屬,還要做一副深情姿態,真叫人信了你與王家女郎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老六,我所謀至少光明正大,無論姜承德還是永嘉公主,我坦坦蕩蕩。
你?洗洗睡吧你。」
他前腳出了門,就聽見屋裡有瓷器摔碎的聲音。
辛程嗤了一聲,一抬頭,視線又被屋檐遮擋住。
跟著他伺候的長隨小廝元寶見他出來才往垂直踏朵前迎去幾步,然後就也聽見了屋裡那位摔碎了什麼東西的脆響聲。
可他主子這個神色嘛……
辛程背著手下台階,元寶跟在他身後,出了月洞門,元寶回頭往小院裡瞟了一眼:「二爺,六爺又罵您?」
「耳朵塞驢毛了?他氣的半死摔東西,誰罵誰?」辛程去提他耳朵,「姜家有送請帖過府嗎?」
元寶搖頭:「您恐怕得去問蘇總管,奴才是沒收著請帖,但就怕六爺交代蘇總管,把您的請帖全給扣下來。」
辛程眸色一沉:「你去叫蘇梵過來見我。」
元寶應了個是:「二爺,蘇總管是老太太點了跟來的,您跟他說話,還是……還是稍微客氣點,要不怕回頭老太太生氣。」
「行,我知道了,你去吧。」
辛程住的院子在二進的東北方,月洞門上提石匾,上書瘦金體攏翠堂三個大字。
元寶回來的也快,身後跟了個四十歲出頭的短鬍鬚男人,膀大腰圓,看起來卻不是富態臃腫的胖,倒壯的很。
那就是蘇梵。
河間府辛家的內二總管,辛家老太太年前時候一手提拔上來的人,極倚重。
他進得門中,不卑不亢,叫了聲二公子,掖著手立於堂下,便不言語。
辛程其實很看不慣他這副做派,莫名就總讓他想起辛恭那個偽君子。
不過他祖母一手提拔的人,總不是奸邪小人就是。
他耐著性子,也不跟蘇梵胡扯,一開口倒挺直接:「你有扣下我的請帖嗎?」
蘇梵搖頭說沒有,連面色都沒變一變。
辛程一撇嘴:「老六有吩咐你扣下我的東西嗎?」
「有。」
蘇梵抬眼去看他:「二公子,離京之前老太太把你和六公子叫去跟前,特意叮囑過,進了京,無論辛氏門楣如何,京中一切,兄弟之間,就該互相扶持。
可你們幹了什麼?
今日才入京,二公子不著家,隻身出府不見蹤影,後半日滿城風雨,現在就連街上五歲的孩子都知道你說你要娶永嘉公主的事。
六公子呢?
進了府門也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過問,該往誰家走動,哪裡是咱們辛氏積年交好的,哪裡是目下該先且避一避不見的,一概都不管,當著底下還有小廝在,冷冰冰就吩咐我,把二公子的請帖全都給扣下來。
這是兄友弟恭嗎?
我看二公子和六公子心思各異,只怕將來也不會往一處使勁兒。
現在剛進京,我能做的,也只是從中調停,勸一勸二位公子。
可你們要是都不聽,我只能一封家書送回河間,把京中一切都告訴老太太了。」
辛程只覺得頭大。
這是跟來個管家嗎?這簡直是跟來個祖宗。
「不是,我出趟門,辦我的事,就不許我仰慕永嘉公主已久,一時激動,孟浪了些,言辭無狀嗎?」他橫眼掃過去,越發覺得蘇梵那個態度太氣人,「蘇總管,你這些話應該去跟老六說吧?你要不說我都不知道,他還是當著底下奴才的面兒吩咐你呢?
我是他兄長,是辛氏宗子。
是,他固然承淮安郡公的爵,就算不是自立門戶,也不必處處都聽我的。
但要說兄友弟恭這四個字,你拿來說教我,不對吧?」
蘇梵一動也不動,聽他說這些也不為所動:「我自然也會去跟六公子說,但二公子,你在等誰家的請帖,二公子為什麼扣下你的請帖,我也是知道的。」
辛程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隨你的便,你願意寫信回去告訴祖母就寫,反正祖母年紀大了,我和老六都不在家,她要一時看了你的信生氣,再氣病了,你說這事兒怪誰?
真有意思,祖母派你跟我們進京,是讓你照顧我們,當然了,你年長,從前跟在祖父身邊,也是有經歷有見識的,客氣一些我該叫你一聲叔,你提點我跟老六一二也無不可。
但問題是,蘇總管,祖母是在我們身邊放了個眼線嗎?叫你監視我們的?
祖母一番慈愛之心,你倒紅口白牙的糟蹋她這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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