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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春先是應了一聲是,跟著才問的:「要是……」
「她不回來,就把她押回來,去。」
·
趙盈是跟著姚玉明一起回京的。
離開京城也有五六年的時間,走的時候有太多舍不下的人,但真的在外面海闊天空,又全然不惦記著了。
如今回來,恍若隔世。
姚玉明不情不願的回了姚府去,趙盈就搬進了趙王府去住下來。
虞令貞本來說要叫她搬去未央宮住著,她不肯,虞令貞也沒有再勸。
朝野上下都曉得這位太上皇回了京,偏偏住在宮外,朝臣們上了幾回摺子奏請太上皇回宮,虞令貞一概不予理會,又折騰了七八日光景,才算揭過去不提。
大婚是不可能大婚的,姚玉明沒同意,姜子期也沒再提過這個事兒。
不過趙盈有辦法的很。
她回京之後,住了有小半個月,京中男風盛行之勢仍舊不減,到了十月底的時候,她把虞令貞叫出了宮。
天子離宮,排場大著呢,然後隔天百姓便都知道,年輕的皇帝在趙王府跪了足足一個時辰,聆聽太上皇訓教。
第三天虞令貞就下了旨意,嚴辦了那些小倌館,百姓當然是對姚玉明指指點點,朝廷里緊接著就又一道旨意褫奪了姚玉明身上所有的封贈。
什麼二品女官,什麼明康縣主,她現在什麼也不是,就單單是個掌管著姚氏一族的家主而已。
可她從來也不在意這些了。
趙王府如今可熱鬧得很。
趙盈離開京城這麼些年,大家都難得聚在一起,如今好不容易回來,趙王府里人來人往就沒斷過。
姚玉明撇著嘴吃橘子:「現在好了,他做了國子監祭酒,我倒成了什麼也不是的。」
宋樂儀冷眼剜過去:「不是你咎由自取?」
她到如今才算徹底看明白。
辛程又說對了。
姚玉明這輩子,最愛的只有她自己,別說姜子期了,就連她的一雙兒女,她也沒有多愛。
孩子還不是一直都是姜子期在帶著,長大一些,送去了天門山,遠離了京城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不必糾結於自己的身世。
別人的父母都是出入成雙,偏偏他們是不大一樣。
姚玉明聽出了宋樂儀語氣中的不滿,拿手裡的橘子朝著她身上扔過去:「那怎麼了?我早就說過,我是要在姚家祖宅養面首三千的,如今也不過去睡幾個年輕漂亮的小郎君,並沒有把人帶回家,也算給足了姜子期體面,還要怎麼樣呢?」
「你——」
「好了,你們倒吵起來。」趙盈捏著眉骨拉住宋樂儀。
她誒的一聲轉去看姚玉明:「你還不回去嗎?外頭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才平息了幾日,你別一天到晚杵在我這兒,倒把家裡撂下不管,趕緊回去吧。」
姚玉明並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冷冷的看了宋樂儀一眼,起了身來再沒多說別的,同趙盈說了聲明兒見,轉頭就走。
宋樂儀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有趙盈拉著勸架……
趙盈見她氣鼓鼓的樣子,又拍她手背:「都一把年紀了,怎麼還這麼容易生氣呢?可見辛程這些年太縱著你了,這性子非但沒有溫和些,反倒比年輕時候更厲害了。」
「不是,她未免也太過分了點兒!」
「怎麼過分?」
趙盈簡簡單單一句反問,叫宋樂儀立時啞口無言。
她有些喪氣:「算了,橫豎跟我沒關係,是人家兩個人的事情。」
「你呀,是老毛病又犯了。」趙盈長嘆一聲,一面起身一面去拉宋樂儀,「當年你也是這樣替薛閒亭跟徐冽抱不平的,只是因為那個人是我,你才沒有這麼強烈的不滿。
管別人的事情做什麼,姚玉明要真的那樣十惡不赦,姜子期跟她耗著二十年圖什麼啊?」
宋樂儀跟著她下了台階,聽這話又猶豫了一瞬:「你是不是還知道些我們不知道的事?」
趙盈笑而不語。
她當然是知道的。
·
姜子期今日休沐。
他如今跟姚玉明分房睡的,大早上起來她人就不見了,打聽了一圈兒才知道她去了趙王府。
姜子期就一直在等,等她回來。
打她從晉州回來,就一直在躲。
姚玉明一進府門就看見了姜子期,也不知道他站在影壁牆後面等了多久。
面對面的碰上,沒處可躲,姚玉明只能踱步上去:「你要出門?」
姜子期低頭看她:「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姚玉明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你看啊,咱們都到這個年紀了,也不是小孩子,十幾歲的時候想著情情愛愛,二十來歲想著成家圓滿,這都四十了,半輩子也就這麼過去了……」
「我後悔了。」
姚玉明蹙攏的秀眉愈發擰到了一處:「別說這個了。」
她提步就要越過姜子期,肩膀卻被姜子期一把給扣住了。
姚玉明登時有些煩躁起來,一把揮開他的手臂:「你到底要幹什麼?」
她是吼出聲來的。
吼完了,兩個人都愣住了。
「我不是……」
姜子期眉眼低垂:「在王府吃過飯了嗎?」
姚玉明嗯了一聲,提步又走:「我答應要給皇后畫一幅圖,這幾天就給她送進宮去,先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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