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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長仲狐疑的目光投向趙盈:「我沒有什麼資格和公主來談條件,豈不是任由公主揉搓?公主知我心思,便可藉此拿捏我,以後要我做什麼我不做?
今日是問及孫其父子把柄之事,明日還不知另有什麼指派。
既然是這樣,我倒不如意見也不說,橫豎這輩子都要困在京城裡,和孫家上下同生共死了。」
有些人慣會以退為進,而有的人則最曉得自身長處與優勢。
能和她談條件的人的確不多,連玉堂琴也沒那個資格,何況孫長仲。
趙盈反倒多出三分欣賞:「你放心,只此一件,孤言出必行,你說了,孤放你回府,往後再與這些事情不相干。」
孫長仲眉心一凜:「公主莫不是在說笑吧?我進了你的司隸院,全身而退,說出去誰信?
我今日堂而皇之的回了家,難道我父親就不會疑心我司隸院幹了什麼?
只怕等不到公主履行諾言送我出京那日,我就會先死在孫宅之中了。」
他對孫其的不信任到了這樣的地步,也是出乎趙盈意料之外的。
看來人家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一點也不錯。
這親父子之間都要存了你死我活的心,與天家父子竟一般無二,說來也是好笑。
孫其人模狗樣的做他的工部侍郎,他兒子卻背後搗鬼拆他的台,他沒弄死孫長仲,孫長仲反倒想弄死他。
偏偏想害人的人,下手之前又怕被人害。
這件事就是個笑話。
「孫三公子能言善辯,你幾次三番對孤表姐不敬,就當孤是公報私仇,今日心情不佳把你弄到司隸院來恫嚇一番,這樣的說辭你倒不會了?」
趙盈又挑眉:「孤可以配合你演這場戲,一會兒叫人不痛不癢的打你兩鞭子,把你關上一夜,明日後半天再放你回府,總可以了?」
她真這麼好說話?
孫長仲眼底的狐疑越發濃郁:「無憑無據就為這個動用私刑,還把我關在司隸院一整夜,公主就不怕朝臣彈劾?」
「這就不是你要考慮的事了。」
趙盈早回了官帽椅上坐著,到這會兒才肯擺手讓座:「三公子坐吧,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孤想要什麼樣的把柄三公子心裡有數,若給不了,那孤就當你方才所言皆是戲弄,你自己掂量著辦。」
孫長仲剛要坐,她陰沉的話音傳入耳中,人就又僵了一瞬。
他深吸口氣,終於坐下去,側目去看趙盈:「孫其的書房裡有個暗格,他所有的密信全都在那個暗格里放著,從前和劉寄之是書信往來他都有留存,應該是給自己留了個後手。
我是十一二歲時頑劣,闖他書房偷東西去典當換錢時無意中發現的。
那時候年紀還小,也不懂這些,偷偷看過兩封信,沒當回事,放了回去。
他到現在也不知道我發現了他的暗格,不然我估計死了好多年了。」
朝臣府邸留有暗格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孫長仲方才說的是……劉寄之?
「孫其是劉寄之的人?」
孫長仲點頭:「他從前不過是借著與姜閣老的師生名分,假做姜閣老的人罷了,實則私下裡早和劉寄之勾搭成奸。
我長大後回憶過那兩封信,孫其最早是因為廢妃劉氏撫養惠王而有意投靠劉家,但劉寄之老謀深算,讓他蟄伏姜閣老身邊伺機而動。
後來公主不是扳倒了劉家嗎?反正也沒別人知道他和劉寄之之間那點事,他就索性只當自己從沒有二心,如今死心塌地追隨姜閣老了。」
怪不得趙澈當是要去西北,劉家上折,孫其也上了折,她那時候就懷疑孫其或許根本不是為姜承德所用,又說不準姜承德就是這麼自負不顧後果,連趙承衍也起過疑心的。
這麼說來,前世西南舞弊案後,孫其牽連其中,事實上也是劉寄之和他做的計。
劉寄之那個時候是想藉此事把姜承德一併拉下水的,只是昭寧帝另有想法,沒順了他心意而已。
這些人狗咬狗,還真是一齣好戲。
不過孫長仲所謂的這個把柄——
趙盈面色一沉:「孤說過,若無用,你自己掂量一番。」
孫長仲臉色倏爾也變了:「他留下那些做證據給自己留後手,足可見他凡事都會留退路。
孫其從來不信我,更不器重我,我所能知道的也只有這麼多。
劉家倒後,那些書信他一定處理乾淨是不假,可公主若能找著機會抄了孫家,他那暗格中還不知道會放著些別的什麼東西,這難道——」
「孫長仲。」趙盈冷聲打斷他,「孤從不食言而肥,今次卻是你矇騙在先。孫其的暗格里還有沒有能置他於死地之物,孤不會費心思抄了孫家來驗證,你替孤去驗證。」
第224章 和親使團
什麼叫做引火燒身,孫長仲如今總算是明白了。
趙盈真把他留在司隸院待了一整夜,為了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也沒叫人給他收拾住的地方,就把他扔到司隸院大牢里窩了一夜。
第二天趙盈沒去上朝,一大清早孫其就帶著孫長明怒氣沖沖的至於司隸院府衙門口。
當值的巡查見他那樣的神情,當然不會由著他進府。
一面攔下父子二人,一面打發另一個巡查進府衙中去回話。
周衍是文質彬彬的人,趙盈恐他應付不來,索性叫李重之去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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