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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確實是佩服,閣老也不虧是在朝為官幾十年,內閣首輔的交椅穩坐十年之久的人。」
沈殿臣的來意沒講明,趙盈就已經先給他挑明了。
他就是在要挾。
只可惜,他想錯了。
趙盈沒給他開口的機會,揚聲反問他:「閣老是憑什麼認為,今時今日的你,還有資格在孤面前談條件,甚至敢來要挾孤的呢?」
「你——」
沈殿臣終於險些隱忍克制不住。
他鬢邊青筋凸起,咬緊了牙關:「殿下所求,不止於此。
皇太女,不是人人都好當的。
臣為內閣首輔,殿下如今在朝中隻手遮天,可太極殿升座,沒那麼簡單吧?
亦或者,殿下大可以學一學皇上御極之初那樣,大肆殺伐,將朝中不服不滿你的人盡數殺光。
殿下,敢嗎?」
「沈殿臣,你好像總是這樣自信。」趙盈收了手,攏指於案,「從前人人都說姜承德自負,目中無人,孤倒覺得,他比你可差遠了。」
沈殿臣沉默不語。
趙盈略想了想:「你想救沈明仁是吧?想讓孤放了他,給他洗清所謂的黨附逆王的這個罪名,是吧?」
沈殿臣還是不說話,可他此刻的沉默,正代表了他的答案。
趙盈點頭說好啊:「要換人性命,是要付出代價的。
一命抵一命的說法,沈閣老總該聽說過吧?」
她怎麼敢——!
她居然敢說,讓他用自己的性命,救回沈明仁一命。
沈殿臣在扶手上拍了一把,騰地站起身來:「殿下挾私報復至此,就不怕天下人不服,天下人嗤笑嗎?」
「天下人多愚昧無知者,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孤固然知曉,可若有鐵證如山,別說是殺一個沈明仁,就是屠你沈氏滿門——閣老,劉孔姜的前車之鑑,血淋淋的擺在你面前,孤真的很好奇,你是怎麼還敢這樣大言不慚的?」
她從來就沒有打算對沈殿臣手下留情。
前世沈明仁對她做過的那些事,沈殿臣的排斥不喜,這些東西,清算起來,她總是要沈殿臣一條命來抵,才能解恨的。
然而不是眼下罷了。
她就是要留著這些人,慢慢磋磨,一點點的,吞噬掉他們。
她偏生喜歡坐在高台上,居高臨下的瞧著這些人如丟進油鍋煎炸一般的煎熬著,掙扎著,再慢慢死去的慘狀。
生在惶恐中,遠比什麼凌遲處死,五馬分屍,來的要痛快得多!
「殿下是真的不怕老臣把姜子期的事情宣揚出去了。」
「你大可對外說去。」趙盈一副沒所謂的樣子,「閣老,孤念在你勤勉政務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兒上,暫且只問沈明仁一人之罪,對你,對你們沈家,已然是格外開恩。
至於姜子期——便是孤看上了他,非要饒他一命,又厭倦了他,隨手賞賜給了明康,又有何妨?
閣老大概是需要好好清醒清醒了。
孤說他是姜子期他才是,不是你說了算的。」
一盆冰水,兜頭潑下來。
沈殿臣是沒想到如此的。
歷來爭儲奪嫡,無所不用其極。
可是這些人上位之後,會比任何人都更加愛惜羽毛,珍重自己的名聲。
錦繡山河眼看在手,誰都想清清白白的坐上皇位,盡得人心,總不甘願招來一身罵名。
然而趙盈卻——
沈殿臣喉嚨一時發緊,竟不知要說些什麼。
第345章 舞弊案
姚玉明這個二品女官的差使做的穩當且清閒,甚至都不需要每天到太極殿去聽政的。
姜子期的事情慢慢發酵,已經是十多天之後的事情。
沈殿臣稱病多日,終於在太極殿露了面,彼時沈明仁已經判了秋後問斬,把人轉入了刑部大牢里去。
他往來朝堂之上,不知多少人在背地裡對他指指點點。
內閣首輔雖然還是他,可也不過短短半月時間而已,宋昭陽在內閣中簡直是如魚得水,這位次輔大人簡直有蓋過沈殿臣這位首輔的架勢。
等到姜家庶子沒死的消息在京城裡散播開,沈殿臣每日惶惶難以自安。
他後來幾次遞了帖子要到司隸院去拜見趙盈,趙盈都回絕了。
這種僵持的情況又持續了有三五日,姜子期的事兒越發傳的沸沸揚揚,姚府外頭天天都有百姓圍觀,姚玉明也不堪其擾。
她幾次想叫趙盈幫著說句話,哪怕就一句話,趙盈也都沒答應。
一直到月底的時候,西南舞弊案爆發,老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才從死而復生的姜家庶子身上轉移開。
太極殿上肅穆一片,趙盈神色不虞,群臣惶恐。
這位大公主攝政以來鐵血手腕,說一不二,簡直比昭寧帝當年有過之無不及的。
誰知道這個舞弊案後,她又會揪出朝中多少的蛀蟲來。
人人都怕牽扯到自己,才越發證明他們每個人身上都不乾淨。
「朝廷科舉,算上開恩科在內,挑選人才,選賢舉能,如今倒好了,這兩年朝廷沒開過恩科,前年的科舉早都塵埃落定,現在卻從西南雲貴一代走出十幾個原告,這訴狀都遞到京城京兆府來了!」
趙盈聲線始終是清冷的:「殿試做不得假,可底下的鄉試和禮部主持的會試呢?各地州府舉送入國子監的那些監生們,有多少是花了銀子買進去的,又有多少是靠著關係擠掉了成績優秀者躋身其中,等待著朝廷封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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