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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轉頭叫表姐:「你先回後宅院吧,叫揮春吩咐人去買雲片糕,後半晌我陪你下棋。」
宋樂儀一撇嘴,橫了徐冽一眼,說了聲好,倒沒駁趙盈,領了丫頭轉頭就走。
趙盈是等她走遠之後,才問周衍的:「你們兩個剛才發生口角?」
周衍連連搖頭:「臣怎麼會同徐將軍逞口舌之爭,並沒有這回事。」
可徐冽的神色分明不是這樣。
趙盈也懶得再問,只問他:「你怎麼這時辰到司隸院來?」
「知道殿下今日回城,一早來等的。」徐冽退了小半步,和趙盈保持著一定距離,一面說,一面從袖口取了杜知邑的那封信出來。
信封都沒拆,他雙手奉上。
趙盈接過來,看著火漆封嚴的地方,眯了眯眼:「什麼時候拿到的?」
「昨夜裡,錢掌柜入夜後送到我府上的。」徐冽側身先把路給讓開,「殿下不在城中,我只好一大清早到司隸院來等。」
來就來吧,橫豎普天之下都沒人不知徐冽是她的人了,就算身領官銜,往來司隸院也不算惹人注目。
趙盈提步往三堂正間步去,等進了門,往主位太師椅落座,才動手拆起信。
信上內容並不算多,但她越看臉色就越難看。
周衍和徐冽面面相覷,後來見她反手把信紙扣在一旁桌案上,還是周衍先開口問道:「殿下,怎麼了?」
「趙澈只是水土不服,身子太嬌貴,才病了許久,沒什麼大礙,也沒什麼不妥的。」
徐冽敏銳的捕捉到異樣,跟著就問:「那常恩王呢?」
「常恩王兄是被人投了毒。」趙盈嘖聲,秀眉蹙攏,本欲抬手去撫,手上動作一半,僵在半空中,旋即又垂落下去,「欽差衛隊,隨行人等太多了,杜知邑還在查。」
欽差出巡,禮部和吏部都會打點安排,在隨行護衛的人選上,兵部和禁軍也會出力挑人。
再加上這次是去查福建貪污案,涉及的是河道上面的事,工部也要出人。
這簡直就是一鍋大雜燴,各方勢力匯聚一起,被人投了毒,要查起來就算是杜知邑,也要費些工夫。
嫌疑最大的當然是姜承德,可偏偏趙盈覺得他不會蠢到這地步。
「不過投毒之人下手不重,杜知邑說更像是為了絆住他們的腳程,或者只是為了把事情鬧得更大,並不是要常恩王兄性命。」趙盈又瞥了一眼那張信紙,幾不可聞嘆了聲,「腳程是肯定要耽擱了,雖然不嚴重,隨行的御醫卻也說靜養為佳。
常恩王兄是要跟柔然和親的人選,這事兒已經不是什麼秘密,沒人敢怠慢了他,唯恐他出什麼差錯。
御醫院擔不起這個責任,這次欽差出巡又以他為尊的,他們現在還停在隨明縣。
按照這封信送回京的日子來算,他們大概還要在隨明滯留五六日,等常恩王兄身子將養好,從隨明到福州,他們又不會晝夜兼程的趕路,這還要走上十天半個月。」
她說起這個有些頭疼起來,周衍那頭啊地低呼了一聲:「銷毀證據嗎?」
徐冽搖頭說不像:「只能是為了把事情鬧得更大。不敢對惠王下手,怕觸怒殿下,所以選了常恩王,這個可輕可重之人。
但要說福建一眾官員為了銷毀證據,那怕是談不上。
事情已經鬧大了,朝野上下無不知曉,還銷毀什麼證據?
我的將軍府都收到了告密信,有什麼想瞞的也瞞不住了。
就算現在把所有痕跡都清理的乾乾淨淨,這些人心虛,心裡有了鬼,看誰都像鬼。
京城的告密信是何人所為?咱們雖然都知道本沒有這個人,他們卻根本就不知道。
現在給常恩王投毒,絆住欽差的腳,打算去銷毀證據,這不叫銷毀,這叫拱手送上罪證。」
「這……」
周衍醒過味兒來,轉而去看趙盈。
徐冽的話是說到了趙盈心縫兒上的。
照這個情況來看,趙乃明身上這個毒,倒更像是她投下去的。
她嗤笑:「這人想法倒是和我不謀而合,只是投毒這種手段太下作,常恩王兄無辜受累。
這件事本來就很大,還要用這種手段繼續鬧大。」
她話音一頓,嘖聲咂舌:「等事情結束,這種人,也留不得。」
周衍吃了一驚,徐冽也抿唇不語。
趙盈把他二人神色盡收眼底:「怎麼?你們覺得大家有共同的目的和利益,就可以做盟友不成?」
第263章 福建巡撫
隨明縣·官驛
趙乃明從沒有過纏綿病榻數日之久的體驗,這趟回京,攪和到奪嫡的這些事情里,真是叫他把從前二十年沒體驗過的事兒都體驗個差不多。
男人家身體底子不錯,儘管被人投毒,可是下毒之人用量足夠謹慎,絕不至於傷了趙乃明根本。
是以他臉色雖然發白,中氣卻還算足。
隨行的御醫開了方子,一日兩次,這也養了有五六天,比剛發現被人投毒那會兒也好了不知多少。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趙乃明算著時辰是該吃藥的,自己懶懶的也沒挪動,等著伺候的小廝上前侍奉。
眼角餘光卻掃見一片錦繡緞衣,他順勢望去,見是杜知邑手裡端著個托盤,上頭放著他日常吃藥用的那隻白瓷蓮花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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