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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夫人怒氣沖沖的走,孫貴人只一味的搖頭。
李寂也是等姜夫人身影消失在御階,才貓著腰迎上去兩步:「娘娘也別生氣。」
她擺手說無妨:「皇上情況怎麼樣?」
李寂搖頭:「皇后娘娘在殿中陪著,胡御醫帶著御醫院的人一刻不敢懈怠,這會子奴才也不敢跟您亂說話的。」
孫貴人說好,嘴上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始終懸著一顆心。
趙盈之前說過的那些話,沒挑明,她心裡卻已經有了數的。
昭寧帝出事出的實在是太巧了。
她知道的越多,心裡越是不安定,偏偏跟任何人都不能講。
馮皇后又知道多少呢?
她隱約記得,有那麼一段時間,鳳仁宮中,趙盈也是常來常往。
昭寧帝甚至都笑談過,說她如今在外頭當差,經歷了一些事,脾氣性情倒是被磨平不少,也肯軟和著態度跟馮皇后好聲好氣說上兩句話,平日進了宮,也願意到鳳仁宮去請個安。
在昭寧帝的心裡,大概永遠也不會去想,趙盈也會有跟馮皇后上了同一條船的時候。
其實都是他自己作出來的。
中宮權柄,也是很好用的,他不愛惜馮皇后就算了,從年輕時候起幾次三番打中宮的臉,馮皇后在宮裡熬了這麼多年,看著他專寵旁人,還要忍受他的冷漠,本來就是他把這個結髮之妻一點點推遠去。
孫貴人深吸口氣,再沒看李寂:「你回殿中服侍吧,我就在這裡等消息。」
好在今日日頭不算太毒,李寂又應了一聲,轉而回了殿中去。
馮皇后對孫氏到底多出些包容,得知姜夫人那些話,又聽說她還守在外頭,就吩咐人挪了椅子出去,還叫奉了茶水點心。
孫符忙前忙後,本來想說這麼著還不如叫孫貴人進殿中一起等,不過話到嘴邊還是算了。
這位皇后自年輕時候起,心氣兒高,從前眼高於頂,還是為著皇上收斂鋒芒的。
姜夫人她們還有機會跟她坐在一塊兒,孫貴人卻不成。
出身不成,那張臉更不成。
這話說了也是自討沒趣。
·
整個御醫院在清寧殿中忙活了半個多時辰,胡泰滿頭冷汗,面色鐵青的回到殿中。
馮皇后身形一動,而後壓下那股勁兒,又穩穩噹噹坐回去:「胡泰,皇上怎麼樣?」
胡泰撲通一聲跪下去,一向沉穩的人,開口時候竟然連聲音都在顫抖:「皇上……皇上這是中毒之症。」
天子中毒,毒從何來?
即便是近身服侍的那些人,也沒多大的機會給天子投毒!
孫符是從小跟在昭寧帝身邊,絕對信得過的,只要不是他下手,旁人哪裡來的機會?
馮皇后臉色登時就變了:「什麼毒?」
胡泰吞了口口水,此刻只覺得頭皮發麻:「是慢性毒藥,或口服,或薰香,也就是說一飲一食,日常所用,皇上平日起居時,這毒藥都有可能入了皇上骨髓中去。
原本這藥總要長達三個月的時間才會見效,起初只是人精神不濟,時間久了,會昏厥,一病不起,等到病勢沉疴,便是大羅金仙在世,也無力回天。
只是前段時間皇上他……他寵著蘇娘娘和余娘娘,臣幾次進言,皇上一概不理,這話臣也回稟過皇后娘娘,所以才僅半個多月,藥性就發作起來……
今日皇上應該也是受到了刺激,急火攻心,才會發作的兇猛,昏厥過去。」
「此毒你可有法解嗎?」
旁的事情一概都可以不理會,但解毒之事是當務之急。
胡泰聞言抿緊了唇角,一時之間沉默下去。
馮皇后眉頭一攏,轉頭吩咐孫符:「傳旨六宮,各宮自行禁足,不許任何人出入,讓內府司的人帶著這半個多月以來各宮出入宮門的記錄來清寧殿回話!還有,去傳徐照過來!再吩咐人出宮,請燕王速速入宮。」
胡泰那個架勢,這個毒恐怕是不大好。
天子被人下了毒,悄無聲息的,這叫人如何不恐慌?
現在是又要想法子給天子解毒,還得揪出來幕後兇手,另一方面又要穩定朝局——昭寧帝明天醒不過來,早朝是一定去不了的了,屆時引起恐慌,那局面要如何平息?
孫符此時是不敢有任何旨意的,馮皇后如何交代,他便立時去照辦了。
外殿中只有馮皇后和胡泰在,馮皇后黑著臉問他:「情況到底怎麼樣,你照實說。」
胡泰緩緩抬眼望去:「這毒雖然是慢性毒藥,但藥效卻猛的很,又霸道,一旦中了毒,要解毒得花不少時間,且即便是解了毒之後,最少要靜靜調養上三年時間才行。」
「三年?」馮皇后倒吸口涼氣,低呼出聲來,「那依你看來,皇上這個毒,你現在能解嗎?」
「臣也只有六成把握。」胡泰手腳都發涼,可是他不得不如實回。
這種時候還要誇口,將來的麻煩只會更大:「如果皇上擅自珍重,保養身子,這毒發作起來,臣如今也至少有八成把握,可是眼下……眼下臣實在是不敢拿龍體開玩笑。」
馮皇后捏了一把眉骨:「如果解毒,有什麼兇險之處嗎?」
怎麼可能不兇險呢?
那畢竟是毒,還不是尋常的毒。
胡泰沉默不語,馮皇后見狀也不逼他,緩緩起身來:「本宮還有許多事情要交辦,皇上就暫且交給你了,胡泰,你在宮裡服侍多年,忠心耿耿,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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