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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怎麼也料不到,昭仁宮會在這時候出事。
坐上馬車入宮的路上,趙盈臉色始終是陰沉的。
孫淑妃看重她這一胎,一心想得個女兒,彌補趙姝從前沒得到的一切。
昭寧帝無論真心與否,也極看重她這一胎,恨不得夜夜宿在昭仁宮,陪在孫淑妃身旁。
先前宮中流言四起,孫氏胎氣大動,他為此都要重責姜氏等一干人,怎麼會……
過了宣華門下車換轎,是孫淑妃身邊的春棠的等她。
趙盈端坐轎中,吩咐快往昭仁宮去,才沉聲問春棠:「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宣華門下候著?」
「是皇上吩咐奴婢來候著大公主的。」春棠聲兒軟軟的,也刻意壓低了些,「娘娘眼下不好,幾度昏睡過去,御醫院上下都在昭仁宮,胡御醫請過兩趟脈了,都說娘娘肚子裡的孩子未必能保得住,若今夜熬不過,恐怕連娘娘也有性命之憂,眼下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在昭仁宮。」
出宮來傳話的小太監不是趙盈的人,也非孫淑妃安排的人,是以這一路上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趙盈只曉得昭仁宮出事,多半與孫淑妃肚子裡的孩子有關,卻並不是究竟是何等事情,這般著急。
眼下聽了春棠一番話,她下意識捏緊了拳:「怎麼會這樣?」
「這……這惠王殿下身邊新得的那個玉果,此事皆因她和魏嬌娘而起,皇上也發了好大脾氣,已經將玉果和魏嬌娘二人杖斃,惠王殿下這會兒還跪在昭仁宮正殿前呢。」
趙盈倒吸口氣。
那個玉果她也知道,此事本就古怪些。
那大概是半個月前,趙澈是從趙澄處得了那個丫頭的。
他趙家兄弟,就沒有一個是不好色的,不過趙澈一向隱忍克制,前世看來,在他登位御極之前,至少從未表現出貪圖女色這樣的行跡。
半個月前他看上個小宮娥,就正是這個玉果。
打聽之後才知那是趙澄身份服侍的人,竟就求到孫淑妃面前,要孫淑妃為他做主,要了玉果到他身邊來伺候。
他已得了紅微與魏嬌娘二人,於此事上便是真有中意的人,只要不過分離譜,趙盈和孫淑妃也說過,隨他去。
可趙澄身邊的女人,是萬萬不行的。
他求了三次,孫淑妃就回絕了三次,甚至因此事而罰過他,將他鎖在宮中不許他出門。
趙澈卻像是鬼迷了心竅一般,後來見孫淑妃這裡行不通,竟求到昭寧帝那裡去。
那天昭寧帝到昭仁宮用午膳,吃過了飯他一跪下就開口求,連孫淑妃都被弄了個措手不及。
好巧不巧,昭寧帝聽過之後,只是笑了一聲,大手一揮就同意了。
玉果就這樣順理成章到了趙澈身邊,入了昭仁宮伺候。
趙盈自然知道此事不妥,趙澈非要這個小宮女是為不妥,昭寧帝明知這是趙澄身邊的人還要送到趙澈身邊更為不妥。
父子兩個各懷鬼胎,都想拿個宮娥來大做文章。
那玉果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到趙澈身邊服侍了三五日,別的不干,淨是些爭風吃醋之事。
紅微是孫淑妃一手調教的,自不與她相爭,可魏嬌娘卻半步不肯相讓。
前有紅微壓過她一頭,後又來了個玉果。
是以二人將趙澈房中鬧了個雞犬不寧。
偏偏昭寧帝一概不管,孫淑妃幾次要把人發落出去,趙澈就各自維護。
如此有三五回,趙盈便交代了孫淑妃,且不必去管,趙澈既然心裡有了別的想法,就叫他鬧去,自有他收不了場的一日。
而且她也特意叮囑過,不要叫魏嬌娘和玉果再到正殿孫淑妃跟前去拜見,一刻也不要見她兩個的。
趙盈面色鐵青:「依你所說,孫娘娘遭逢此劫,是那兩個丫頭作的妖嗎?」
轎外春棠嗯的說是:「用了晚膳後惠王殿下身邊的高明去回話,說玉果和魏嬌娘在偏殿動起手來,還砸了兩樣東西,紅微從旁勸,可誰也勸不下,二人在氣頭上,竟連紅微也挨了兩下,說是要請惠王殿下快去瞧瞧,但娘娘就在一旁呀。
聽了這個,娘娘當時就變了臉色,要奴婢到內府司去請主司來,提了玉果與魏嬌娘二人往內府司發落,奴婢瞧著也是實在不成體統了。
可惠王殿下他……他……」
趙澈這王八羔子憋著壞,自然還是要維護。
春棠是個忠心耿耿的丫頭,自孫淑妃進宮她便在孫淑妃身邊服侍,委實算得上昭仁宮中的老人了。
一個是陪伴多年的主子,一個是半路進了昭仁宮的旁人家的兒子,孫淑妃因此事遭罪一場,春棠心裡恐怕把趙澈罵了千百遍,只是不敢放到嘴上說罷了。
她欲言又止,趙盈把話接了過來問道:「我頭前與孫娘娘說過,這樣的人也不必到娘娘跟前拜見,惠王既要維護,便叫他將房中人與事料理乾淨就是,今夜卻是如何?」
「您說的話,我們娘娘自然記著的,可今夜原也是惠王殿下起的頭。」
抬轎子的小太監走得快,春棠自然也就跟的快。
走的急了,呼吸不平穩,喘氣聲要重一些。
趙盈聽得真切,這會子她去的再快也幫不上孫淑妃任何忙,於是吩咐道:「走慢些。」
春棠腳步緩下來,那口氣也緩了緩:「惠王殿下不肯叫娘娘去請內府司的人來,他又說自己實在年輕,處置不了這些事,想著左不過兩個女孩兒爭風吃醋,也是為他而起,他一向不忍苛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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