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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當然明白。
辛恭唯恐辛程所作所為會拖他下水。
現而今在朝中無根無基,一旦涉足黨爭,叫人以為他和辛程是一條路上,跟她同坐一條船,往後麻煩接踵而至,他根本不想去應付。
可要站穩了腳,他做的絕一些,乾脆和辛程分府別居,那些老狐狸們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麻煩自然都是辛程的,與他辛六郎一概無關。
人家說親兄弟明算帳,辛家這兩兄弟理解的還真是夠透徹。
「所以這就是你拍著胸脯跟我保證的,一定妥善解決?」
辛程嗨呀一聲,真是相當不客氣的以一種極其熟稔的口吻與她講起道理:「殿下要看長遠,這一回和他談妥了,往後都不怕他使陰招下絆子,這三個月是委屈一些,可委屈的自也不是殿下。
殿下前些時日風光無兩,那樣得意,如今正是該韜光養晦,斂盡鋒芒的時候。
那小徐將軍若退柔然收失地,大捷回朝,於殿下又是臉上增光的一件事,似我這個辛氏宗子,其實現在暗搓搓的幫殿下辦上兩件事就很好,反而不宜大張旗鼓。
殿下這樣想一想,此事我解決的豈不堪稱完美嗎?」
第210章 殘忍
一直到三月中旬,南境頻頻有捷報傳來。
徐冽當日離京前戎裝上殿,御前立下軍令狀,以半年為期,要退柔然,收失地。
那時多少人以為他血氣方剛,還是年少輕狂不知深淺的那個徐小郎君,對於他在金殿上的豪言壯語大多心存譏諷,秉持著一種將要看熱鬧的心態。
這些人人模狗樣的站在太極殿上,端的是食君之祿為君分憂的忠君體國之態,實則私下裡誰也沒真正將國之重事放在心上。
從初六捷報傳回,一直到如今不過十日而已,徐冽除了射殺柔然前鋒大將於陣前,又已退敵三十里,南境百姓的安穩日子,總算是被他奪了回來。
至於先前秦況華手上丟掉的鎮縣,他竟也果真收復大半,也只餘下了兩處鎮子,還為柔然人所占。
可此役至此,柔然軍心渙散,士氣銳減,徐冽他上了戰場就是豁出命的打法,每每應敵對陣,他比誰都沖的要快,手底下的士兵們見此,無不賣命。
長此以往,大退柔然,指日可待。
他原說半年為期,現在看來,也不過兩三個月便可成,當日竟不是吹噓誇大。
捷報傳回京,趙盈總算安心下來。
辛程之事也已定。
她那日特意著胡泰往辛家去給辛恭診脈驗傷,他確為長劍所傷,辛程還真是個不顧兄弟情分的二百五。
春暖花開時,一切都朝著最美好的未來發展著。
宋樂儀陪她坐在鳳祥樓二樓聽著戲,眼尖的瞧見薛閒亭自門口踱步進門,她拿手肘戳了戳趙盈:「他八成來尋你的。」
趙盈品茶的動作一收,小茶杯放回桌上去。
樓下戲台《南柯記》正敲鑼打鼓的唱響,伶人粉墨登場,那一聲聲高低起伏,入耳來乃如仙樂,不愧是鳳祥樓戲班最拿手的一折戲。
趙盈合眼,指尖點著桌案,合著台上唱腔而動。
薛閒亭負手而來,果然是朝她們這一桌步過來。
走近時間趙盈面露沉醉,才沒說話。
宋樂儀看看他,再看看趙盈,抿了唇角,也不知道多什麼才好。
這事兒是得從六七天前說起。
薛閒亭的母親原非京中貴女,她出身鳳陽,是鳳陽高氏的後人。
高氏族中在大齊一朝也曾出過一位皇后,三位貴嬪,鳳子龍孫的血脈中,也留有人家高氏的血液。
只不過是到了薛閒亭母親這一輩,族中男丁太少,爭氣的更少些,也唯有她嫡長兄還算是爭氣能幹,承襲爵位,能夠支應門庭。
可偏偏年至三十五,又因病亡故,這才弄得高家如今門庭衰落,再不復昔年盛況。
高夫人有一同胞親妹,十七歲時嫁清河崔氏嫡三子為妻,早年間得一女,取名晚照,今年正好十六,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歲。
清河崔氏門第頗高,哪怕屬於他們的時代早已過去,他們也仍舊保持著百年風骨。
士族之家互通姻親,這是幾百年傳承下來的舊俗。
但因太原王氏如今先出了一位安王妃,又將嫡女許婚河間辛氏,崔氏便也動了心思,不願將崔晚照這個嫡長女再婚配所謂士族門閥之家。
於是七日前,崔高氏帶著她還有她年僅十二歲的幼弟,以探親為由進了京,住進了廣寧侯府中。
這是為什麼而來的,連宋樂儀都在她們母女進京當日看出端倪。
薛閒亭為此幾天不回家,成日不是住在他的別院,就是外頭客棧中下榻,把崔高氏弄的好生沒臉。
他坐了許久,樓下戲台上出將入相換了下一折,趙盈還是合眼不動。
他給宋樂儀使眼色,宋樂儀撇撇嘴,無奈去拍趙盈手背:「元元,薛閒亭來了。」
趙盈不得不睜開了眼,也沒正眼瞧他,只拿眼角餘光瞥去:「你不回家,跑到這裡來聽戲,是鐵了心要讓崔大姑娘成為全京城的笑話嗎?」
她太淡漠了,薛閒亭縱知她無此心,也還是胸口一頓,似被人重拳擊打。
宋樂儀有心說和,可實在不知這件事上能如何勸說。
目下的情形與昔日太液池邊又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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