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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她不用四處拉攏人心的日子有些晚,真正做威嚴赫赫攝政長公主的前半年時間吧,姚玉明才第一次登門來見。
可那時候她哪裡還用得上姚玉明這號人啊?
今生她站穩腳跟早,前朝後宮皆有她的勢,且是不小的勢。
想到這兒,趙盈笑盈盈的那雙眸又落到姚玉明身上去。
審時度勢,也沒有人比姚玉明做得更好。
姚玉明卻讓她看的渾身發毛:「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趙盈就收回了目光:「接下來的事情你暫且不用管了,你將來想接管姚家,現在卻要懂得韜光養晦。」
「這個不用你跟我說,我又不會出頭冒尖去跟家裡的兄長們打擂台。」姚玉明反手摸了摸鼻尖,欲言又止的模樣分明是有難以啟齒的話。
趙盈看著卻新奇:「還有你不好意思開口的事呢?」
「有兩件事。」
得,不說是不說,一提就兩件。
不過趙盈難得興致不錯心情也好,人往椅背上一靠,好整以暇望過去,下巴尖兒衝著人微微挑了下,示意她有話不妨直說。
姚玉明真不是跟趙盈客氣,大家上了一條船,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她深以為沒什麼事情是要藏著掖著瞞著彼此不能開口的,之所以難為情,實在是她自己的緣故。
但再三橫下心,清了清嗓音終於開了口:「其一是我兄長,我是說常恩王——他本就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哥哥,過繼到永王一脈時也已經六七歲,他是記事兒的。
我年紀還很小的時候,母親還常常會念他。
後來父親說了好多次,連祖母也惱了兩三回,母親才不敢再提。
永嘉,昔年永王是無辜受牽連,這些話出了這道門,我不敢再說與第二個人聽。
我想天子並非心存愧疚,不過是午夜夢回時無顏面對列祖列宗,又或是永王殿下英魂索命,所以才有了以宗室子過繼一事。
算我母親倒霉,膝下剛好有年紀合適的孩子。
可是憑什麼呢?
我們原本是和滿幸福的一家人,就因為天子那些藏在陰暗處見不得人的心思,就要骨肉分離。
你是知道的,我哥哥逢年節回京,連淮陽郡主府都不敢輕易去走動,節禮也從來只以拜訪姑母的定例讓人送去一份。」
她抱著膝蓋,眼巴巴去看趙盈:「你要問我對他有沒有感情,說實話,沒有。我落生他就不在我們家了,哪有什麼兄妹情深這一說?
但你說這事兒怪不怪。
我越是看不上姚家我那一眾兄弟,我母親越是在我耳朵邊念叨我這個早過繼到別人膝下的兄長,我心裡就越是想要親近他。
這次他回京,是為了跟柔然公主和親,我曉得。
你不知道,我母親在家裡哭了好幾場——我母親的性子,滿京城沒有不知道的,誰見過她掉眼淚啊?
但我看他和唐蘇合思相處的也還好,總算是有個安慰。」
她說到後來,其實是有些語無倫次的。
洋洋灑灑幾大車的話,卻沒有個重點。
不過趙盈最善於提煉人家言辭之間的重中之重。
是以當姚玉明話音稍頓,甚至是刻意的給了趙盈接話空隙的時候,趙盈略一擺手,說了句我知道了。
姚玉明眼底亮了亮,趙盈幾不可見搖了下頭:「父皇在位一日,常恩王就始終是常恩王,是永王后人,這個你明白吧?」
她忙不迭點頭:「哪怕將來高台易主,兄長他娶了柔然公主,同柔然和親的是大齊常恩王,不能是淮陽郡主府,姚家的公子爺,這道理我曉得。」
趙盈心落回去三分:「那就沒事了,以後總有機會叫你們骨肉團聚的。對外雖無母子兄妹名分,私下裡他常住京中,你們也可隨意走動。
哪怕他要回彭城定居,了不起淮陽姑母搬去彭城小住,這小住究竟是要住多久,誰又管的著呢?」
姚家反正是管不著,估計也根本就不想管。
趙盈想著又笑起來:「這是什麼值得難為情的事嗎?也值當你扭扭捏捏不知道怎麼開口。」
姚玉明嗨呀一聲:「不是說難為情,就是貿然跟你提這個,我是覺得有些突兀的。
之前我也想了好久,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這不是剛從姜家回來,倒像是我仗著此事我立了多大的功,在你這兒邀功似的。」
她這話實在是把趙盈逗笑了:「這也算立了功的?那這功勞未免也太好掙了點,你快不要說這樣的話來逗我笑了,大過年的,笑的人肚子疼,回頭我還要叫人回宮裡去傳御醫來,你少折騰我啊。」
姚玉明長舒口氣跟著她笑起來。
兩個姑娘鬨笑一團,須臾緩下那股勁兒來,趙盈又想著她先頭說是兩件事,便又好奇問她:「還有一件事呢?」
說到這個,姚玉明可比提起趙乃明更來勁了。
趙盈分明看著她一雙眸中精光閃爍,亮晶晶的,甚至還有些許激動和雀躍。
於是下意識皺了眉頭:「你這幅神情——」
之前姚玉明試探著跟她開徐冽玩笑那會兒,其實跟現在的德行差不多。
是男人?
果然姚玉明笑嘻嘻的跟她開了口:「你知道姜承德有個不太受寵的庶出兒子,是他早年間的通房丫頭生下的,後來因為生母出身實在太卑賤,而且姜承德也不怎麼喜歡她生母,外頭都傳是酒後亂性把人給睡了,睡了之後才抬了人家做了個通房,偏偏那一次就懷上了這個兒子,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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