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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公主今天進宮,應該是有別的事情要問我吧?」
趙盈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只不過她剛來那會兒是真的眉開眼笑,打心眼裡高興著的,尤其是見著兩個孩子的時候。
眼下嘛,皮笑肉不笑大概更適合來形容此刻的趙盈。
孫貴人看在眼裡,心下不免嘆息,還是不高興了的呀。
但要叫她去哄人,她是真哄不來趙盈這個路子的。
好在趙盈也不打算讓她哄,聽她問,就順著她的話回:「近來福建的事情,父皇回宮之後有跟孫娘娘談過嗎?」
孫貴人起先搖了頭:「前朝政務,皇上很少會跟我提起,這陣子回宮,也只是逗逗孩子。
不過他總是面色凝重,愁眉不展,我想前朝的事已經是很棘手的。」
後來突然想起什麼,話鋒一轉,自己先沉了沉聲,咦了一嗓子:「福建總兵,是叫閆達明嗎?」
趙盈眉心立時一動:「父皇跟孫娘娘提過這個人?」
孫貴人還是搖頭:「是睡著的時候。我最近睡的淺,有一天晚上昏昏沉沉醒過來,聽皇上叫了兩句閆卿,起初沒留意,後來聽他說什麼閆達明,什麼定安伯。
我也沒幹多問什麼,只是聯想進來福建的案子,又想起早年間皇上剛御極之時所聽到的一些事。
我估摸著,皇上心裡對福建的案子,是有數的。」
他當然是有數的!
原來就算是禽獸不如的人,在內心深處,也會有願意相信和仰仗的人。
昭寧帝心裡那一個,大抵正是閆達明。
所以從福建案發之初他就知道,福建最大的隱患是閆達明!
第277章 畏罪潛逃
閆達明的兵符並沒有立時交出去,反而黑了臉跟趙乃明二人鬧了個不歡而散。
欽差衛隊包圍定安伯府是當天下午發生的事。
趙乃明他們離京的時候帶了三千人,其中有八百是徐照從禁軍中挑選出來的精銳。
像閆達明這種封贈流爵的伯爵府邸,常駐府兵也不過八百人而已,是以欽差衛隊要把伯爵府團團圍住還是輕而易舉的事。
趙乃明和杜知邑商議後甚至決定從長街口就攔下往來行人。
嚴肅且莊穆的欽差衛隊,尤其是那八百禁軍,身著明光鎧,手持長槍,把伯爵府那條街唯了水泄不通時,就引起了城中騷動。
無論是長街外,還是欽差行轅外,人來人往,老百姓總是好奇非要湊個熱鬧。
這樣的熱鬧一直對峙僵持到了黃昏時分。
趙澈捏了塊雲片糕往嘴裡送,糕上鬆了一小塊兒,乳白色的糕點順勢掉在他寶藍色長衫上,正好落在金線繡出的花蕊中。
他低頭,噙著笑拍掉:「福建總兵手握重兵,深得父皇信任倚重,咱們把事情鬧得這麼大,真的合適嗎?
跟他要兵符他不給,立出聖旨來他真能抗旨不尊嗎?
既然他不能,還不是要把兵符乖乖交出來。」
趙澈說話的時候是沒有吃東西的,剩下半塊雲片糕被他放在手心上,就那樣攤開來,他抬起眼來去看趙乃明,眼底確實都是困惑:「王兄的目的難道不是收了他的兵符,防止他令軍中騷亂,擁兵自重,對咱們構成威脅嗎?」
說他扮豬吃虎他還真是把這場戲演到底。
其實他們自京城一路到福州來,這也有月余時間的,趙澈未必不知道他們看穿他骨子裡是個什麼東西,卻還要裝出這幅做派來噁心人。
說起來也挺有意思的。
他們這些人,人人臉上戴著一張假面,成日裡你騙騙我,我哄哄你。
如果真的回想起來,那最難得的一點真誠,居然是出現在趙盈身上的。
趙乃明捏著眉心笑了笑:「要他的兵符做什麼?他擁兵自重,難道現在立時反了?
他是怎麼得了這個伯爵封贈,三郎你不記得了嗎?
皇上最恨的是什麼,閆達明靠這個起家的,他這輩子都不敢忘。
這十幾年的時間跑到福建來,仗著山高皇帝遠,瀟灑快活,骨子裡他真不怕嗎?」
他還是怕的。
福建一省的兵力不足以支撐他反叛謀逆,可是閆達明要真的有這樣的心思,他還有一個選擇——通敵。
昭寧帝的江山穩不穩固,他從軍行武多年,各地駐軍實力如何,心裡還是清楚的。
歸根結底還是怕。
怕的是成王敗寇。
反正現在這樣也能享盡榮華富貴,跟自立為王根本就沒有區別,是以用不著冒那個險,萬一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煙消雲散,豈不是得不償失嗎?
趙乃明揣摩人心有一手,杜知邑更是箇中好手,至於趙澈,這狼崽子也是明白的。
閆達明不會,更不敢。
不交出兵符是他最後的倔強。
也或許閆達明腦子就是不太好使。
趙乃明是沒想通負隅頑抗能夠給他帶來什麼好處,這樣的抵抗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早在朝廷下旨令欽差往福建詳查福建一眾官員多年來貪贓枉法之時,結局就是註定的。
·
閆達明選擇了交出兵符。
但是他人沒出現。
那枚象徵著權力的兵符是由欽差衛隊的衛隊長帶回欽差行轅,交到趙乃明手上的。
那會兒天色已經黑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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