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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麼人藏著他,養著他?
趙盈的視線飄向姜承德坐的位置去,如果是他,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她在軍中有了一個徐冽,他就要推出另一個「徐冽」來。
武舉入朝,軍中建功,一切都自然又順利。
徐二是用劍的,馬上對戰玄衣男人用槍,他顯得吃虧些。
二人坐於高頭大馬上,一左一右成對峙之勢。
不多時卻見玄衣男人棄槍取劍,薛閒亭嘖聲:「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這活脫不就是又一個徐冽嗎?」
趙盈對武功一道不通,但場上形勢明顯比之前所有對戰都要激烈,連場下等待上場的眾人也時時喝彩。
她問薛閒亭:「你能看出什麼門道嗎?」
喝彩聲突然就沒了,四周靜謐的可怕。
她再往場上去看,徐二雙腿照著馬肚子重重一夾,手中長劍轉了勢,朝玄衣男人面門而去。
怪不得周遭噤聲。
點將台上高良騫拍案而起,姜承德卻不動如鍾。
男人向後閃身,正是要躲過這一劍,徐二劍鋒再轉,自上而下,劍鋒帶著攝人寒芒刺向男人腰間。
步步緊逼,玄衣男人顯然也惱了。
手中長劍出,竟連徐二那一劍也不躲,徑直刺向徐二心口去。
就這?
趙盈訝然:「江湖上的高手,便是殺招,也不該如此吧?」
薛閒亭卻眉頭緊鎖。
果然徐二先收劍勢,玄衣男人劍尖向上一挑,方向雖變,可長劍仍舊擦著徐二左臂過去。
「劍氣也是能傷人的。」
薛閒亭握拳,把徐二拉動韁繩的動作看在眼底,呼吸微滯:「他受傷了。」
趙盈聞言心中一緊,再看徐二還要再動,她坐高台上,沒辦法插手場上對戰之勢,聲一冷:「你去告訴高良騫,讓徐二退下來!」
薛閒亭正要起身,那頭姜承德已經站起來,往點將台前端挪去幾步,朗聲笑著打斷了對戰局面:「司隸院的小校尉想下場試上一試,卻也要遵循點到即止的規矩,永嘉殿下還在高台上坐著,這樣殺招畢露,豈不丟了你上司的臉?還是一旁退下吧。」
徐二深吸口氣,見如此自不好再提劍去戰,放朗聲回了一個是,駕馬退到一旁下了場。
他回趙盈身邊去的時候看起來一切如常,趙盈面色微寒,待他站定,她一抬手,在玄衣男人長劍擦過之處輕拍一把。
徐二果然吃痛倒吸了口氣。
趙盈冷笑:「逞能?」
「是我一時大意,疏忽了。」
死鴨子嘴硬。
「先回去看你的傷勢。」
她作勢要走,徐二卻叫住她:「殿下不看了?」
趙盈橫他:「不看了。」
徐二唇角拉平,情緒低落。
薛閒亭路過他身邊時在他肩膀上輕拍一回:「沒事,回去再說。」
·
周衍本以為趙盈要在西郊練武場最少待上半日,沒想到不到午飯時就回了司隸院,而且瞧著她身後的徐二情緒不高的樣子,他迎上去兩步:「是出什麼意外了嗎?」
「讓人去請個大夫來……」
「殿下,只是劍氣所傷,擦破了一層皮,不用請大夫,我自己有金瘡藥,上了藥養兩天就沒事了。」
趙盈冷哼一聲提步往正堂去。
周衍驚詫:「你受傷了?」
徐二眉眼低垂不吭聲。
薛閒亭搖了搖頭,領他二人跟上了趙盈的腳步。
等進了門,見趙盈面色不善,翹著二郎腿一副要興師問罪的架勢,他心下無奈:「江湖人,大多如此,你置什麼氣?」
趙盈卻不理會,徑直把目光投向緊跟進來的徐二:「跟了我,你還算江湖人嗎?」
「不算。」徐二聲也是沉悶的,「是我大意,讓殿下擔心了。」
他想通了趙盈在惱什麼,轉而叫周大人:「煩請周大人幫我請個大夫來。」
周衍一時也覺得無奈,一面說好,一面出門去交辦。
趙盈這才滿意一些:「看來我縱著徐冽,的確也說過,你們自江湖來,我不拿規矩拘著你們,但我怎麼瞧著,這幾個月你們幾個跟著他,是放縱的過頭了?」
徐冽跟他們說過,趙盈最不慣底下人忤逆,他今天應該算是……兩次吧?
逞強說不會受傷算一次,她要請大夫,話沒說完被他打斷了是第二次。
趙盈見他一臉受教,想他有傷在身,才沒苛責:「你坐下說話吧。」
徐二這倒不扭捏,真的就去坐。
「是玉面貔貅嗎?」
「有六七成像,餘下那幾分……確實太多年沒見過更沒交過手了,真的交上手,一則我不是校場上那些草包,被他一槍挑翻,二則出了殺招,他招式路數還是有變化的。」
徐二深吸了口氣:「但如果一定要說的話……我認為他是。」
趙盈沉默不語。
徐二其實也拿不準。
「殿下,二狗和玉面貔貅,更熟悉。」
趙盈嘴角抽了抽。
這名字,真是徐冽的惡趣味。
當日刺殺案了結後,她早答應過劉榮,事後留他性命,給他一條出路。
是以那之後他便也留在了徐冽手下聽用。
趙盈是好些天之後才知道,徐冽給他改了個名,叫徐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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