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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趙盈一抬手,阻了他後話,「有些事,二公子還是想想清楚再開口的好。」
辛程霎時間擰了眉:「殿下這是何意?」
「我慣常見不得朝三暮四的小人,若遇上,恨不能殺之而後快,是以二公子考慮清楚再開口,可莫要做了小人。」
「殿下怎知我沒考慮清楚呢?」
趙盈正視過去,辛程實際上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哪怕是談起這些事,也並不見他如何嚴肅認真。
果然和辛恭不是一個路子上的人。
「辛六公子當日登我司隸院的門,同我說過什麼,二公子一概不知?」
辛程甚為不屑的呿了下:「他是他,我是我,殿下是要淮安郡公,還是要成國公,那就要看殿下的選擇了。」
「你這話不通。」宋樂儀托著下巴盯著他看了兩眼,「六公子眼看襲爵,至於二公子你——聽聞成國公身強體健,如今又正值壯年,二公子雖為辛氏宗子,可要襲爵,只怕還要等上個一二十年吧?」
辛程同她說話時,語調總是不自覺放緩,語氣也更見柔和的:「家父的確一向身體硬朗,不似我阿叔,體弱多病,大姑娘也沒說錯,照家父這個身體狀況,我要襲爵,說不得要等到三四十歲。
那個時候,大局早定,可我依然問殿下,是要淮安郡公,還是成國公。」
宋樂儀心裡嗤了聲。
他有些狂妄自大了。
雖都是辛氏,一個國公,一個郡公,照說來,傻子也曉得選哪個。
然而辛恭一脈才是孝溫皇后嫡支,成國公這一支到底是隔了房頭延續下來的。
昔年太宗皇帝推恩辛氏,孝溫皇后胞兄若為嫡長,國公爵位自是他的,餘下諸兄弟便也不會再額外得個爵位封贈,情況反過來,人家就能單襲淮安郡公的爵,分量可差遠了。
不過元元說過,辛恭看起來可沒辛程這麼好說話。
雖說辛程這種面上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心思只怕更深沉,叫人難以捉摸,但辛恭那種面上一本正經的,私下裡還不知要如何。
人家態度立場那樣明確,找上門來叫元元離辛程遠一點,那話簡直說的不能更直白了。
若說成國公與淮安郡公的分量,自然選後者。
但眼下是……
「你弟弟若和你是一樣的心志,我大抵不會選你,可辛六郎志不在此,我何必捨近求遠?」
趙盈揚聲,語調中的笑意是縈繞在屋中每個角落的。
然則她話音落下,那頭辛程還沒開口,她又兀自將前話續上:「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情況有些不一樣。」
辛程神色一僵:「怎麼說?」
「你初入京城,各方勢力蠢蠢欲動,你先登司隸院大門來見我,無非想看我如何應對,是試探,更是挑釁。」趙盈挑眉掃去一眼,見他並不否認,才繼續說道,「我不是個有容人之量的人,所以你那些荒唐話才會人盡皆知。
原本咱們是彼此較量,互相選擇。
我要在姜承德手裡爭取你,你一樣要賣力氣叫我認同你是值得的。
現在嘛——姜承德晾著你這麼久,你的選擇就只剩下了我,情況當然不同。」
辛程倒十分坦然,把兩手一攤,還順著她的話說了個是:「所以我不打算跟姜閣老合作了。」
宋樂儀眉心一動,微微蹙攏,垂在桌下的手,不動聲色去捏趙盈手心。
趙盈沒看她,她也沒看趙盈,二人目光都落在辛程身上。
「殿下說我只能選擇你,目前看來好似的確如此,畢竟殿下手腕高明,從京城擠走了安王,又拉攏了淑妃娘娘。」
他話音微頓:「可淑妃娘娘不也懷有龍嗣嗎?」
趙盈嗤笑出聲:「你想試著把寶押在淑妃身上?」
「這不是最沒辦法的辦法了嗎?」辛程也托著下巴,那模樣像極了宋樂儀方才所做的樣子,他好像真就是學著宋樂儀做出來的。
宋樂儀面色微沉,垂下手,眯著眼盯他,眼神也暗了暗。
辛程恍若未覺,仍舊說道:「我知道殿下的習慣。」
趙盈來了興致,揚聲反問:「不妨說說看?」
「殿下喜歡與人做賭,巧了,我也喜歡,所以殿下要不要與我也賭上一局?」
趙盈有一瞬間呼吸微滯,不過調整的很快。
遠在河間府的人,究竟是怎麼對她的事情了如指掌的?
從周衍到徐冽,她的確都是與人做賭賭來的,可許多細枝末節的事情,外人都不知曉。
他像是把她看透了。
這感覺糟透了。
趙盈面色如常,又徑直搖頭:「我早已不與人做賭,二公子的消息有些閉塞了。」
「哪有什麼消息,殿下是尊貴的人,殿下的事無不隱秘,何人敢窺探天家公主私密事呢?這是大不敬。」
辛程根本就不理會她所說早已不與人做賭一句,那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拒絕。
他全然不放在心上,自顧自的往下說:「我不過全是猜測而已,觀殿下往日行事,覺得殿下與我大抵是一類人,才覺得殿下或許是個喜歡與人做賭的。
殿下想轄制我,拿捏我,其實大可以直說,咱們兜兜轉轉這么半天,無非不就是這麼兩句話嗎?」
趙盈抿唇一咂舌:「好,我倒喜歡二公子這樣快言快語,你肯打開天窗說亮話,那就不要兜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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