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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嘆著,語氣中無奈更多些。
宋樂儀在一旁掩唇咳了聲,趙盈摸了摸鼻尖:「薛閒亭去見嚴尚書了,這個案子明日早朝一定會在太極殿上鬧開,徐照不到御前回稟,韋一行那個火爆脾氣也壓不住,一定會說。到時候搜城嚴查,必少不了。」
搜城啊……
殿下把許宗帶回京之後,把人扔在暗牢關了三天,就把人送去了玉堂琴府上安置。
畢竟留著還有大秘密要挖,總在暗牢關著也不是個辦法。
平日裡倒都還好,至少到目前為止,往玉府去拜訪的還不算太多,那裡姑且算清淨,就算要登門的,能打發的玉堂琴也都打發了,許宗的行蹤還不至於為人察覺。
可要真是出動禁軍或五城兵馬司的人馬搜城……
「入夜後臣和茂深同去玉府,把人帶回司隸院暗牢吧。」
未料到趙盈卻說不必:「韋一行要真把事情鬧這麼大,等搜城時候你從司隸院調兩班校尉,佩刀去玉府外輪值,不許任何人踏入玉府半步。」
周衍眉心一動,顯然僵了下:「殿下,這不好吧?」
「你按我的吩咐去辦,我還怕沈殿臣和姜承德不來彈劾我呢。」
她像是要藉此事另有一番打算,至於是什麼樣的打算,她眼下不說,周衍自然不問。
跟著趙盈久了,對她脾氣越發熟悉,他一一應下,才起了身告禮出門去。
宋樂儀拍拍趙盈手背:「嫌日子太清淨?那還不如替徐冽去查查他小侄女的下落呢。」
「不是,趙清和王氏女的婚期已定,姜承德近來在朝中又得意,孫淑妃跟我提起過兩次,父皇在她那兒安置時說起我,她估摸著父皇是另有打算。」
趙盈捉了她的手拿開,扯了唇角弧度出來:「前幾個月我就知道,父皇有心讓嚴崇之來輔佐我,聽孫淑妃聽父皇的口風,估計這些天舊事重提,但嚴崇之是個犟驢脾氣,又認死理,這事兒一直懸而未定。
我這段日子也勉強算順風順水,所以得叫沈殿臣和姜承德坐不住,尋了我個不大不小的錯處,跳起腳來彈劾我。
他們越是得意忘形的打壓我,父皇才會越覺得朝中局勢於我和趙澈並不利,下一劑猛藥,嚴崇之才會低頭。
他要再不低頭,父皇另尋他人,也總要幫著我和趙澈結這個黨。」
宋樂儀聽的直皺眉:「我真是搞不懂皇上的心思。」
「再說了,玉堂琴隨我回京,自是我的人,他的宅邸是我讓奉功安排的,那就自然是我的地方。我的地方我的人,他們想動就動嗎?」趙盈眯了眯眼,「以後誰還敢追隨我。」
·
曹墉之在斷案一事上雖平庸的有些過分,但他左右逢源是一把好手,是以朝中人脈一直不錯,就連嚴崇之那兒也能說上兩句話。
嚴崇之雖看不慣他在公事上的行事做派,且深以為他就不該在那個位置待著,甚至也曾進言彈劾過他,但私下裡,撇去公事不提,曹墉之至少乾乾淨淨。
他單純就是怕多做多錯,卻從沒有以權謀私的念頭。
於這一樣上,嚴崇之就又肯聽他說兩句。
女童走失的案子是不能拖了,再拖延下去徐照和韋一行只怕能拆了順天府的府衙。
曹墉之無奈之下,跑去刑部找上了嚴崇之。
這事兒也就那麼巧,他是後腳去的,薛閒亭前腳就剛走。
聽他嘰里咕嚕說了幾大車的話,嚴崇之黑著臉叫他閉嘴:「你從來對公事不上心,如今知道急了?」
曹墉之也是被他擠兌奚落慣了,面上連掛不住都不曾有,只滿面愁容:「嚴兄救我吧,憑我這點本事,怎麼可能儘早把徐二姑娘尋回來,那徐統領和韋樞密使,哪一個我也得罪不起啊。」
嚴崇之就不愛聽這個,橫過去一眼,他心裡明白,訕訕的閉上了嘴。
「你一早接到報案,又是徐照親自去的,現在可有派人到徐家去問過該問詢的人?」
曹墉之連連點頭:「去了去了,徐二姑娘的乳母,她身邊貼身伺候的丫頭,我全都親自問過,可這……」
「你糊塗。」嚴崇之左腳在地磚上一踏,站起身來,「徐二姑娘昨天是跟誰出門的?該問的人你不去問,挑些無關緊要的問,你能問出什麼來?」
曹墉之喉嚨一滾,頭皮發麻。
徐家丟了孫女,他嫌命長了嗎?還要去問徐珞。
七歲的孩子,把妹妹給弄丟了,聽說徐珞已經在家裡哭死過去兩三回。
徐霖生氣,提了他打了一頓,徐照也不管,韋夫人又心疼又生氣,哭著給他上過藥,又把人扔去了祠堂罰跪。
可人家責罰是人家的事兒,他哪敢去問話啊。
要是再把這一個給嚇住了……
嚴崇之站著,他是求人辦事的,也不好坐著不動,便也就起了身:「我何嘗不知此事最該詢問的就是徐大公子,可我也不敢啊。那一個也是個寶貝小祖宗,七歲的奶娃娃,萬一叫嚇著了,徐統領還不一刀劈了我嗎?」
「所以你來是想讓我替你走一趟徐府?」
嚴崇之恨鐵不成鋼,虛空點著他腦門兒方向,咬牙切齒連說了三個你。
曹墉之一個字都不帶反駁的:「其實我是想,不如眼下就將案子交刑部……」
他脖子一縮,果見嚴崇之面露兇相,忙又說:「徐統領眼下沒進宮面聖,韋家好像也還算安靜,但這種事,誰家的孩子誰心疼,況且這小半個月,京城是接連走失女童,明日早朝,韋大人他一定會當殿回明皇上,到時候案子只怕還是會交到刑部與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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