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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秦況華既提了出來,她也不是不能利用一番。
於是斜過薛閒亭一眼:「那你覺得秦況華找上我幹什麼?」
這是什麼話?
剛才不是都說的很清楚,秦況華找上徐冽就是為了找上她,而找上她則是因為……
薛閒亭捏著眉頭:「他本來就希望你大包大攬,可你為什麼要順他心意?」
若是她不想做的事,任憑是誰也別想強逼半分,一向都是如此的。
趙盈當然是有後手的,一挑眉,也沒再理會薛閒亭,轉頭吩咐起徐冽:「你派人盯著楊潤哲,晝夜不分,他一舉一動我都要知道,司隸院中我也會安排人盯緊他。
人身上背負著秘密,就總會露出蛛絲馬跡。
杜三去了福建,這些事只能交給你去辦。」
徐冽一個字都不多問,只是說好,臨了才問了兩句:「我派人盯著殿下還不放心嗎?是不是不適合動用司隸院的巡查校尉們?」
「沒什麼不合適。司隸院職責所在,他既在朝為官,我派人監視他就沒什麼不妥之處。」趙盈雙手換在胸前,神色淡淡,看起來是根本也沒把此事當做多緊要的事情在處置。
她胸有成竹,連薛閒亭都不好再說什麼。
·
「你確定崔釗行的手裡,沒有你的把柄?」
姜承德臉色鐵青,黑透了。
他坐上位,威嚴從骨子裡透出來的。
本就不苟言笑的人,橫眉冷目時更嚇人些。
孫其肩頭瑟縮:「閣老,真……真沒有……」
自從清河崔氏的醜聞爆出來,姜承德的心就始終懸著。
孫其被責,去朝三月,到現在為止他也不好堂而皇之的見孫其,尤其在崔氏出事的時候,更容易落人話柄。
這是天色昏黃之後,他背著人只身前來見的。
偏生孫其仍是這樣一幅支支吾吾的吞吐模樣,愈發叫他氣不打一處來。
姜承德拍案:「你還不說實話嗎!」
孫其人就僵在了原地。
把柄崔釗行固然有,可是那不是他一個人的罪業,捅破了,是魚死網破。
崔釗行現在被押解入京,不過是醜事,趙盈替崔晚照抱打不平才顯得格外嚴重。
兩件事情的性質完全是不同的——國喪期間得子,草菅人命,結黨營私。
這哪一條罪名不重過現在的?
就是傻子也該曉得閉緊嘴巴不開口。
孫其咬緊牙關,堅定搖頭:「我說的是實……」
「啪——」
茶盞應聲而碎,碎在孫其腳邊。
茶水灑出,濺濕孫其長袍下擺,氤氳開大團濃郁顏色。
他顫著聲叫老師,姜承德卻拍案而起:「你還知道我是你老師!」
那樣怒不可遏,多少年孫其也沒看見過。
他本就心虛,目光越發閃躲。
「你不會真的以為你做過的那些事,崔釗行會替你兜著吧?」姜承德倏爾冷笑,「人進了司隸院,不死也要脫層皮,你到現在還以為趙盈是嬌滴滴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進了她司隸院的,哪一個囫圇個兒走出來了!
就算崔釗行是個硬骨頭,趙盈也會把他全身骨頭敲碎,再撬開他的嘴!」
「我……」孫其一時啞然,瞳中閃過震驚,「可是老師,當年那些事,要是照老師說法,崔釗行豈不是一進司隸院就會把我供出來嗎?」
「所以我問你有沒有實際把柄在他手上!」
孫其仔細回想,當年那些事情處理的還算乾淨,事情過後的這些年間,崔釗行的書信他始終留著,而崔釗行也又送過幾分書信到京城,他一概沒回,信全留下了。
直到崔家醜聞被鬧開,他覺得那些書信即便放在他書房暗格中,也實在不安全,繼續留下去恐成禍端,前些日子一把火全給燒了個乾淨。
現在問他有沒有把柄……
孫其喉嚨一緊,閃爍著的眸色彰顯著他此刻正因某件事情而憂心忡忡。
姜承德見狀心直接墜入谷底:「說!」
他咬牙切齒,孫其不敢再吞吞吐吐的隱瞞:「他那個外室……當年崔釗行去母留子,人死的是蹊蹺的,照顧過莊氏的大夫接二連三出事,孩子落生莊氏就過了身,莊家人是找上崔釗行鬧過的……」
他頭皮炸了下,一時只覺得不寒而慄:「崔釗行也是貪心不足了些,起初不願意花錢買平安,只拿了十兩銀子就要打發。
莊家也是一群潑皮無賴,為此還鬧上過公堂。
彼時我為縣官,強壓下了案子,沒有再上報到州府去。
威逼利誘,崔釗行拿了一百兩銀子破財免災,我也……我也的確……」
他又支支吾吾說不下去,姜承德卻已經聽了個明明白白。
年輕時候沒經過事兒,遇上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情就容易沉不住氣。
本來覺得孫其算是年輕人里很中用的,才會把他放到故城縣去做縣令。
可是很顯然,莊氏過身這件事上他處置的大錯特錯。
要麼從一開始就要死莊氏是意外身亡,只要安排好縣衙仵作,驗屍結果還不是縣衙說了算嗎?
再不然就把莊氏一家趕盡殺絕,狠心些,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偏偏他和崔釗行壓根就沒有把莊氏全家放在眼裡,殊不知這潑皮破落戶是最得罪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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