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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許宗的時候,從茶葉絲綢到瓷器香料,大大小小的生意皆有涉及,許家名下還有三個窯口,兩個木雕鋪子。
可以說這大齊天下,所到之處,都能看得見他許家產業。
如今的許家,不說是富甲天下,也是人人羨慕的大富之家了,便足可見許宗在此道上的能力和頭腦。
趙盈他們下了山回城,路上也沒有在別處做任何耽擱,以免暴露了行蹤,徑直就回了許府。
來回折騰一趟,就近了午飯時。
但奇怪的是許家伺候的丫頭和小廝像是隨時在打探著他們的動靜一般。
他們前腳進了門,後腳許宴山就進了滿庭芳。
趙盈和宋樂儀正在換衣服呢,聽見外頭動靜,對視一眼,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出來。
許宴山還是客客氣氣的:「就要吃午飯了,我母親讓我來請你們,府中特意備下了兩桌菜,都是揚州府名菜,京中大概也難得吃到。」
薛閒亭就回了他一句客氣:「我才帶了舍妹去拜訪城中游醫,這會兒她們兩個正梳洗打扮,澤修兄且先去,過會兒叫丫頭引我們前去拜見便是。」
小姑娘家嬌滴滴的,出個門梳洗打扮總要費些時間,尤其是像他們這樣富貴人家出來的女孩兒,一事一物都要精心挑選,從頭到腳精緻的不得了。
他杵在這兒一起等,倒像是催促小姑娘快一些。
於是許宴山應了一聲好,又吩咐了伺候的小丫頭兩句什麼話,便提步離去了不提。
正間屋門被拉開,趙盈四下看了一圈兒,沒看見人,從屋裡走出來:「走了?」
昨夜忙著入城,三個人身上都是陰沉沉的顏色,沒入夜色中便叫人看不真切的。
等到了許家安置下來,又忙著出城去見玉堂琴,她又覺得一身玄衣十分有氣勢,便也就沒換下來。
這會兒回了家來,她換上了平日喜歡的胭脂色的裙,明媚卻又不張揚。
他點了頭,看了眼掖著手站在不遠處等著上前來伺候的侍女。
趙盈哦了一嗓子,要下台階的步子頓了頓:「姐姐氣色不錯,我說叫她戴那對兒紅寶石的耳墜子,她偏要選一對兒金鑲玉的,哥哥來替她選吧?她一向最聽哥哥的。」
同人哥哥長姐姐短,趙盈真沒怎麼做過這樣的事。
她都有多少年沒跟人撒過嬌了,自己都快記不清楚。
薛閒亭顯然也不受用,和他從小就認識的那個趙盈實在是格格不入。
他神色僵硬,還是提步上了垂帶踏跺。
那房門啪的一聲就關上了,站在院子裡的小侍女抿了抿唇,一撇嘴,索性往月洞門下等著去。
「看來你又猜對了。」
宋樂儀早換好了衣服,端著個白瓷茶杯坐在羅漢床邊:「咱們才進門呢,許宴山就來得這樣快,不過倒也可以說,人家是備下了精緻菜餚,等著要見一見咱們,所以一早吩咐了底下的丫頭,一回府就去回話。
再不然,咱們是客居,按他所說,是大哥特意寫信託付的貴客,咱們進出府邸,也該有小廝立時去回話。
正說反說他們都有道理,便是去問了,人家也大可推脫不承認。」
趙盈心裡明白,就是不懂許家圖什麼。
「不過也無所謂,咱們只在許家住幾日而已,他也圖不著什麼,不過——」
趙盈捏著裙身,兩根指頭拈著,搓了一把:「事出反常必有妖,只是未必同我們有關就是了。」
「那你的意思是不管了嗎?」薛閒亭擰著眉頭在她身邊坐下去,「就任由他們這般放肆?」
「不是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嗎?而且仔細想想,嘴上說拿我們當貴客,實際上對許家而言,我們就是底細不知,來路不明,正如你當日看魏嬌娘是一個道理。」
趙盈自己倒是沒什麼所謂的樣子,挑了眉心,拿手肘撐在桌子上:「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們這樣大富大貴的人家,多些防備也不算過分。
就算真的監視著咱們的一舉一動,至少沒對咱們做什麼吧?
人活一輩子,誰還沒有點兒秘密了呢?
就算許宗不是怕咱們隊許家不利,真的是覺得我們來者不善,心裡有鬼,那和我們也沒關係,你說呢?」
薛閒亭覺得她說的雖然有道理,但許家如此行事,還是太目中無人了些。
單憑宋懷雍擺在那兒,許宗就敢這樣監視他們行蹤,也是輕狂孟浪過頭了。
宋樂儀看他的那樣,大概是認了真的,細細想來,薛閒亭嘛,從小到大就沒吃過半點虧,為人處世很有自己一套原則。
許家要真是監視他們,那就是踩在薛閒亭的底線上頭,他生氣也難免。
但聽趙盈的意思是不打算追究。
人家準備好了席面還在等他們,這會子可沒時間叫他們打嘴仗。
故而她欸了一聲開口先攔:「我倒覺得元元說的不錯,誠然你也有你的道理,可就是看在我大哥的面子上,也沒有跟許家計較的吧?
大哥既然託付許宴山,那便是他二人私交一向不錯。
許宴山雖是家中嫡子,但他又不是一家之主,說話辦事還不是他父親說了算,這筆帳總不能算在他的頭上。
無論你是想跟許宗問個清楚,還是私下裡查一查許家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要是給人知道了,我大哥還怎麼做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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