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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同王氏見過禮,往側旁坐過去,並沒有先問王氏為何時而來,而是先去看辛恭:「王妃不是來找我的嗎?你若沒別的事,且忙自己的去吧,聽蘇總管說你已經在這兒陪著王妃一個多時辰,只怕耽誤了你不少事吧?」
辛恭咬了咬牙,捏著拳頭慢吞吞站起了身來:「二哥說得很是,既回來了,你陪著王妃吧,我的確還有幾件事要處理,先回書房去了。」
話音落下他往堂中步去,在近乎正中的位置站定,轉過身來與王氏辭一禮,王氏那裡雖然頷首示意,但眼神根本沒有落在他身上,辛恭心下微沉,才頭也不回的出了門去。
一直等到辛恭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辛程都沒問一問王氏到底想求什麼。
事實是也不必問,他有點腦子都大概猜得出。
畢竟現在朝中肯明著出頭,又能出得起這個頭的,也只有趙盈和沈殿臣。
沈殿臣近幾個月來不得天子器重早就是眾人皆知的事實,趙盈卻是順風順水在朝中站穩了腳,兩相對比之下,王氏會出現在辛府而非沈家,自也就說得通了。
是以辛程不緊不慢去看蘇梵,噙著笑交代他:「蘇總官也去吧,我陪王妃說兩句話。」
蘇梵有心說什麼的,這會兒也什麼都說不了了。
不多瞎過問主子們的事兒是這些年在辛家伺候攢下的心德,主子之間的事最不好說,他現在跟著來了京城就更不好多說話。
老太太護著他,高看他,可他今後要留在辛家服侍當差,頭頂上的主子無非是眼前這些人。
真等到老太太百年,誰又來護著他不成嗎?
是以蘇梵誒的一聲應下來,面無表情低下頭去,緩步往外退了出去。
屋裡剩下的是辛程和王氏,還有元寶和王氏的陪嫁大丫頭在。
王氏才淺笑出聲先開了口:「辛二公子把人都支走,顯然是知道我因何事登門了。」
人家都說揚手不打笑臉人,辛程對王氏當然也算得上客氣。
他說是,卻不提那事兒,話鋒一轉反而先問王氏:「王妃是公主的皇嫂,又是長嫂,怎麼不親往司隸院去見公主,反而要拐這麼一道彎,竟不覺得麻煩嗎?」
「有求於人,哪裡麻煩?」王氏笑意未減,「天底下最難的事從來是開口求人,我如今連這個口都開了,便萬事都不覺得難,也萬事都不嫌麻煩了。
眼下這京城中,於旁人而言,安王府才是最大的麻煩,我人前行走,為王爺奔走,旁人不覺得我是個大麻煩就不錯了,還由得我嫌棄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這話說的漂亮,人也通透,倒是難得的人間清醒。
所以她是明知道別人都嫌棄她,還在努力為趙清奔走,不管怎麼樣,至少保全趙清性命。
但越是如此,辛程才越覺得奇了怪。
王氏顯然也看穿他眼底的狐疑,故而問他:「二公子有什麼問題,不妨直說,既都說了是我有求於人,二公子有所疑,自合該為二公子解惑。」
辛程挑眉看她:「王妃把話說到這份兒上,這事兒還沒開口,我倒已經不好再回絕說不幫了。」
「我並非是強人所難。」王氏搖頭失笑,「這些天我在外行走,其實也不是見了誰都是這套說辭的。
有些人說上兩句話便知他不中用,不靠譜,又或是根本便是指望不上的。
同這樣的人,我也實在不必這樣放低姿態去說話。
只是見了二公子,瞧著二公子實在是聰明人,咱們索性把話擺在檯面上說,反倒比藏著掖著互相試探來的痛快。」
王氏深吸口氣,緩了須臾而已:「我想二公子也是這麼覺得,是以倒不必說這樣的話。
二公子只管問,我也只管說,咱們談完了,幫或是不幫,是二公子自個兒做決定的,我既逼不了你,也不會逼迫你。」
辛程心下對王氏的讚許和欣賞就又多了一重。
確實是有些可惜了,這樣的女子。
他幾不可見的搖了下頭:「聽王妃這樣說,我倒是鬆了口氣,實在是因為方才想問之事,對王妃而言,實在有些冒昧唐突,我本來還想著,該怎麼開口才好。」
王氏聽他這番話就知道他想問什麼。
她還沒做反應,她身後的大丫頭臉色就先變了變,只是怕得罪了辛程,匆匆忙忙低下了頭去。
然而辛程還是看見了,便索性嘆道:「我就說是會衝撞王妃的。」
王氏登時會意,沉聲叫萃容,那丫頭站在後頭,抿著唇略抬頭來,蹲身與辛程拜一禮來:「二公子恕罪,奴婢並非是有心冒犯二公子的。」
辛程才擺手說無妨,也不理會萃容,只是轉頭又對上王氏:「王妃既然也知道我想問什麼,倒別叫我把這話說出口才好了。
原本都不該我來問,只是又實在想不明白。
我見王妃行事說話皆是最明白不過的一個人,又何至於此呢?」
他確實困頓,下意識搖了搖頭:「大齊也不是不許夫妻和離,王妃同安王殿下成婚雖說是聖旨賜婚,但是安王殿下頭前做過的那些事,是在王妃入府前,總歸同王妃並不相干。
有太原王氏在,真要奏請和離,也不是不成,或是為自己奔走一番,等安王殿下真出了事,不可挽回時,替王妃求一求情,叫皇上下旨令王妃與安王和離,今後婚喪嫁娶,各不相干,這樣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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