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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張臉,本就叫人過目不光。
她曾經是那樣明艷照人,儀態萬千,他這樣的身份,遠遠地看上一眼,都像是褻瀆。
那時他也的確這樣覺得,匆忙低頭,不敢冒犯。
趙盈對他的反應極滿意,挑眉問他:「那你說,孤是哪個路子上的?你又是什麼樣的名號,抓了你,就是不要命?」
鄧標瑟瑟發抖,哪裡還有先前叫囂的底氣。
這一屋子的人,哪一個他也得罪不起。
別說是趙盈了,那杜知邑是伯府嫡子,還有跟在趙盈身邊的人……
「徐……徐小郎君?」
「你還挺有眼力的。」趙盈嗤笑,轉頭看徐冽,「或許是你名氣太大。」
徐冽冷著臉沉默,始終不發一言。
這些人要弄死他,比碾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事後還沒人敢追究,他算是哪條路子的人物啊。
鄧標只覺得頭皮發緊:「小人不知道是怎麼得罪了殿下……」
「你真不知道?」趙盈噙著笑,柔聲細語的打斷他的話,「是杜三郎打你打的狠了,傷著腦子了?你再好好想想。」
「小人真的不知……」鄧標說話的時候都透著緊張,聲音發緊,能輕易就聽出顫抖。
杜知邑低頭看趙盈,趙盈坐著並沒有動。
他想了想:「公主心善?」
趙盈嬌笑著抬頭看他:「孤心善?孤辦陳士德那會兒,怎麼整治他兒子和他兄弟的,坊間傳言,你聽少了吧?」
被綁在木架子上的鄧標兩條腿也跟著抖起來。
杜知邑哦了一聲,狀似瞭然:「我還以為殿下心善,所以跟他廢這麼多話。」
「那倒不是。」趙盈不經意的掃過鄧標一眼,「他要肯老實交代,孤也不是非要他一條命。」
鄧標咬緊了牙關。
陳家遭罪,他有所耳聞,這位永嘉公主長在深宮,嬌養著長大,誰也不知道她從哪裡學來的那些手段。
可事是她做的,人是她傷的。
掌司隸院的是她,復設詔獄的也是她。
鄧標進退兩難。
他為什麼會被抓到這裡,他自己心裡最清楚。
但那能認嗎?
那是誅九族的罪!
「小人不知道殿下想讓小人交代什麼,實在是想不起來啊,殿下您……您是貴人,小人若是,若是有行為不檢點的地方,得罪了殿下,小人跟您請罪的。」
「拿你的性命跟我請罪嗎?」
趙盈冷冰冰打斷他,眸色也冷然下來:「鄧標,大晚上的,孤沒工夫跟你廢話。孔如勉被孤傳到司隸院後,你就去了天明銀號,去銀號做什麼,又見了什麼人?
前天司隸院外被甘肅來的災民鬧了一場,孤讓周衍安置了他們,入夜你就出城去見了一位揚州來的客人,那位客人,又是什麼人?」
「殿,殿下?殿下說的這些,小人聽不懂……」鄧標喉嚨一滾,仍舊抵賴,「小人沒有去過什麼天明銀號,更沒有夤夜出過城,殿下是不是聽信了謠言,或是什麼人誣賴小人的……」
杜知邑輕飄飄說了一句是嗎,揮手叫人去取什麼東西。
趙盈也好奇,便收了聲等他後頭的舉動。
不多時那容長臉的男人又從外頭跑進來,手上多了個托盤,上頭蓋著一塊兒布,底下應該是罩著兩個罈子或者圓罐子一類的東西。
男人弓著腰把托盤舉到杜知邑面前:「主子。」
杜知邑撇著嘴,揭開了上面的那層布。
徐冽掃了一眼,眼角抽了抽。
趙盈也探著頭看了一眼,咂舌嘆了一聲。
鄧標被綁的遠一些,但也能看見。
兩個青瓷圓罐,裡面盛著水,水裡泡著無數的木籤子。
那些木籤顯然是特製的,一頭削的極尖銳,另一頭是圓圓的。
趙盈知道這個把戲,就是不知道,杜知邑這樣看起來讀著聖賢書長大的文雅人,從哪裡學來這樣的手段了。
杜知邑叫鄧標:「知道這是什麼嗎?」
鄧標下意識搖頭,同時不由自主吞了口口水。
「這是鹽水,也可以換成辣椒水,我覺得辣椒水的味道不好,殿下在,恐怕熏著她,才只吩咐人用了鹽水浸泡。」
他一面說,一面緩步朝著鄧標方向走:「你剛才說,殿下所問之事,大抵是有人誣賴你,那惡意中傷,造謠誣賴的人,是奸詐小人了?」
鄧標上下牙齒一個勁兒打著顫,哪裡還敢吭聲。
他這麼問,那那些話,不就是他說的。
「您想幹什麼……」鄧標面上閃過慌亂,「三公子,小人和三公子往日無怨,近日無讎啊,您到底要——啊——」
他話沒說完,杜知邑手上動作乾淨利落,絕不拖泥帶水,一根木籤就刺進了鄧標的肩胛骨處。
被鹽水完全浸泡的特製木籤,那種疼痛是真實而又劇烈的。
鄧標幾乎暈死過去,可下一瞬,另一根木籤就刺進了他右肩胛骨同樣的位置上去。
第120章 出事
整整兩罐子的特製木籤,在鄧標身上留下一道道的血痕。
木籤被血浸透了,又順著簽子尾端往地下滴,有些掛在他身上,衣料染紅,有些滴答滴答落了地,地面上是暗紅的顏色。
鄧標昏死過去三四次,又被人用一盆一盆的冷水給潑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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