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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南關氏。
她怎麼會出現在南境呢?
她身邊又怎麼會跟著別的男人,過了些年頭,身邊還有孩子呢?
這豈不是太詭異了。
如果關氏曾經身在雲南,真的跟別的男人有了孩子,那玉堂琴身邊的那個女子,又是誰?
徐冽記得清清楚楚。
玉堂琴說,那就是關氏。
當年榮祿公主矯詔,要毒殺關氏,是他巧謀算計,瞞天過海,把關氏從雲南接到了身邊。
天色漸入黃昏時,天色慢慢擦黑了。
將軍府里各處掌起了燈。
徐四端著飯菜和徐冽晚間的藥進了門,見他難得有走神,坐在那裡,老僧入定一般,猶豫了下,才上前去,叫了三無聲,徐冽才有反應。
他心下狐疑便更深:「梁知府今天跟您說了什麼?您這會子這樣的神色,還是傷口又疼起來?」
徐冽看他手裡的飯菜,也沒什麼胃口,倒伸手去端了藥碗,一飲而盡。
藥自然是苦的。
極苦。
從舌尖一直苦到心頭去。
但徐冽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他說關氏曾經在南境出現過。」
徐四也吃了一驚。
二十多年前的那段往事,震驚天下。
一代名臣白堂琴自此離朝隱居,再無人知其行蹤。
天子最寵愛的榮祿公主也因此殞命。
先帝痛失愛女,又失朝廷心腹之臣,雙重打擊之下,一病不起,之後幾年時間裡,總是病病歪歪,拖了沒幾年,崩於清寧殿中。
而這所有的一切,竟都是從一個毫不起眼的商戶女,關氏身上而起。
從揚州府接回玉堂琴後,徐四才知道,當年關氏並沒有死,而是被玉堂琴給救了。
她不是應該從雲南一路往揚州府,待在玉堂琴身邊,再沒有離開過嗎?
「是堂琴先生陪她到南境來的嗎?」
徐冽搖頭,說恐怕不是。
他沉默半晌,徐四才遲疑又問:「可是……梁大人為什麼要告訴您這些呢?」
為了攀高枝。
趙盈從揚州府帶了玉堂琴入京的消息,早就天下皆知了。
玉堂琴投她麾下,和玉堂琴有關的一切,自然也成了跟她息息相關的。
而關氏,偏是最要緊的。
外人並不知道玉堂琴是帶了女眷進京的。
京城玉府里的那個關氏,是外人所不知的。
梁安定是以為藉此可以找到有關於關氏的蛛絲馬跡,說不得關氏根本沒有死,如果他們找到了關氏,帶回到玉堂琴身邊去,是玉堂琴欠了趙盈一個天大的人情,而這個人情,是他梁安定拱手送上來的。
「殿下如日中天,官居一品,大權在握,又有燕王殿下扶持,兩部尚書的輔佐,還有廣寧侯府支持,加上如今立場未明卻已身在京城的辛氏二子。」徐冽捏了把眉心,「外阜官員,有多少削尖了腦袋想到殿下跟前獻殷勤,卻苦於沒有機會的。」
「您是說……」徐四聽明白了,也皺起了眉頭來,「那說不得是梁知府信口胡說的呢?橫豎他也只說是聽說,說給您聽,就算查不到線索,也怪罪不到他頭上去。」
「不會。」徐冽斬釘截鐵的否定了徐四的話,「梁安定其人精於算計,慣會鑽營。
殿下行事是雷霆手腕,殺伐果決,眼裡最不容沙子。
梁安定不敢。」
「那……」徐四徹底懵了,「可是京城玉府,堂琴先生身邊跟著的那位夫人,不就是關家姑娘?這南境又哪裡跑出來一位關家姑娘啊。」
徐冽保持沉默足足有半盞茶的時間。
他不開口,徐四也不再說話。
徐四覺得,再等會兒,飯菜可能都要放涼了。
他本來想勸徐冽不如先吃兩口飯,養精蓄銳,再考慮此事,反正一時半刻也不會回京去的。
但話到了嘴邊,看徐冽滿目沉思,便又收了聲,沒有出言打斷徐冽的思緒。
「你帶人去查。」
徐四眼皮一跳:「這沒頭沒腦的,從哪裡開始查呢?」
梁安定說……
徐冽合眼,把上午梁安定跟他說過的那些話,在腦海中又仔仔細細的回想一遍。
有哪裡,是他忽略了的呢?
梁安定說過,那些傳言四起,南境百姓說的有鼻子有眼,大多是從城郊而起。
城郊卻只有一處村落——
徐冽猛然睜開眼:「上崗村。出城往東二里地,那個村子,記得嗎?」
徐四連連點頭:「先前咱們出城,路過過那個村子,屬下記得的。」
「時隔二十年,當年的知情人如今年邁,或者已經不在人世,打聽起來可能有些困難,不過你帶著人去,我就在城中等你消息,不拘多久,查清楚了,究竟有沒有那樣的姑娘出現過。
雲南口音,姓關,身邊跟著個相貌堂堂的郎君,還有過孩子——我要知道,玉堂琴究竟是不是對殿下撒了個彌天大謊。」
第388章 徐冽篇之九
有些事,也許從一開始就是註定的。
尤其是緣分和感情。
回京的路上,徐冽一直在想,當日答應趙盈那個賭約,根本就不是因為她的賭注誘人。
誘人的,從來都是趙盈本身。
他在外大半年,她的模樣,卻越發清晰地烙印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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