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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料養虎為患,一朝不留神,叫趙盈咬了一口。
趙盈先出了手,她就已經處於劣勢和被動。
不想被趙盈牽著鼻子走,就要絕地反擊。
趙盈所說的那些事,她的那點謀算,真揭穿告發,鬧到昭寧帝跟前,哪怕是有宋氏的情分,也保不住她。
畢竟她身上留著的是虞氏的血,深仇大恨刻在骨子裡,昭寧帝怎麼敢放心留她性命?
但那是魚死網破的做法。
而馮皇后並不打算跟趙盈同歸於盡。
在對宋氏的排擠打壓上,她沒少出力,但做事的都不是她。
她雖不奢望將來還能跟趙盈和平相處,那也總比把自己攤開到昭寧帝面前,去承受昭寧帝的潑天怒火要強上太多。
哪怕趙盈以後真的不願意放過她,最起碼不會連累整個馮氏一族。
昭寧帝,可不一樣。
念及此,她才朝丫頭點了點頭。
等人自內室退出去,趙盈從官帽椅上起身,緩步至於床榻邊上,往床尾的圓墩兒上坐去。
馮皇后眯著眼看她,就看見趙盈不緊不慢的從袖口裡摸索一場,不多會兒掏出一小包東西。
那被她攤開在手心的,更像是催命符。
馮皇后心頭一緊:「你確定這樣做真的不會出問題?」
趙盈眉心一挑:「皇后娘娘,現在想從我這條船上往下跳,恐怕是不太行了,不管會不會出問題,你不是都要做嗎?」
馮皇后咬緊牙關,猶豫再三,才伸手把那東西接了過來:「御醫院——」
「御醫院就不用皇后娘娘操心了。」趙盈冷聲打斷她,「從綠芸的事情出了之後,皇后娘娘跟皇上貌合神離這都好幾個月了,也該親近親近皇上。
帝後不和,於大齊無益,本就是動搖國本的。
眼下孫貴人禁足昭仁宮,姜夫人也見罪御前,宋太后過身,皇上正處於悲痛傷心之中,身邊又沒有個說話的人,皇后娘娘若是連這樣都要叫下頭那些不入流的美人才人捷足先登,那先頭咱們說好的,可就都不算數了。」
馮皇后心頭沉了下,咬牙切齒說了聲好,才一概後話都不提。
·
宋子安回京了。
那已經到了三月初六,距離杜知邑最後一次送消息入京已經過去了四天。
趙盈算過日子,按杜知邑所說,他們欽差一行人,大約是要到三月中旬抵京。
如此說來,趙乃明和杜知邑是真的竭盡全力在拖延回京之期了。
宋太后的喪儀已經全部料理完畢,都送入景陵合棺了,趙澈這個做孫子的還沒返京,將來真要算起來,總能給他扣上一頂不孝的帽子。
刑部從嚴崇之死後,因吏部提議調宋子安回京認尚書,部中一概事務都暫交刑部侍郎打點料理。
宋子安是在卯時末刻入的城,一人一馬,先行而來。
入城後又沒急著回國公府,反倒直奔刑部衙門而去。
一直到辰時初,他走馬上任,誰都沒知會——他手上有聖旨,還有吏部派到揚州府的調令。
本來按照正常流程,他該到吏部去報導,然後入宮去叩謝聖恩,天子如果再給他個恩典,會准他三日假,叫他先在家中與父母兄弟團聚,三日後再到刑部上任。
但他偏偏不。
刑部侍郎梁伍士是滿臉不服氣從位置上退下來的,宋子安知道他背後是什麼人,橫了他一眼,索性就挑明了說:「梁侍郎有什麼可不服氣的呢?我的尚書是皇上欽點的,梁侍郎再有不服,那就是怨懟今上了,認為我是憑藉國公府的出身,才讓皇上高看我一眼,從而擠了你下去,是這個意思?」
怨懟天子?
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
梁伍士咬牙切齒,緩了半天,也意識到宋子安是打算拿他做筏子來立威,方才的確是他魯莽衝動了,乍然見宋子安拿著吏部調令隻身而來,那麼的耀武揚威,他的確氣血上涌。
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天子欽點,什麼國公府嫡子這些。
現下被宋子安這麼一點,他才陡然心驚:「下官不敢。」
立威是要立威的,當也不能把原先供職的人給得罪透。
他畢竟初來乍到,確實還有很多事要仰仗底下的人,差不多是個意思就行了。
於是宋子安點著桌案說無妨:「咱們私下裡都不打緊,我這人好說話的很,素來也沒有什麼官架子,非要拘著底下人如何如何。
今日也只算是提醒梁侍郎吧,免得出了刑部大門,見了外面的人,還把這些情緒掛在臉上,給有心人看見,傳到皇上耳朵里,那的確不太好收場。」
他既會做人,更會做官。
一番話端的是寬嚴並濟,恩威並施,倒叫梁伍士鬢邊盜出一層的冷汗來。
這頭梁伍士還沒再接話,那邊宋子安已經又開了口:「本官回京,方提調刑部事務,眼下有件最要緊的案子,是先前姜大人首告安王勾結福建貪墨的那件案子,對嗎?」
梁伍士並沒有點頭說是,反而糾正他:「大人,那不是姜尚書首告,那是——」
「知道,安王從前近身服侍的小太監首告的,不過人不是找上姜大人告發的嗎?姜大人於太極殿上御前告發安王,那怎麼不算姜大人首告?」
宋子安肅著臉,端的是一本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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