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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今之計,倒不如再選了得力能幹之人入司隸院,為永嘉殿下分擔一二,往後再遇上什麼事,大家有商有量,不至於太失了分寸。」
趙盈不動聲色冷笑。
昭寧帝冷冷乜他:「姜卿所說有商有量,大概是說另選皇族中人,與永嘉一同坐鎮司隸院,方才能夠有商有量吧?」
姜承德才要應聲呢,宋雲嘉突然開口:「臣想毛遂自薦。」
趙盈吃了一驚,昭寧帝也吃了一驚的。
宋雲嘉自入朝以來,供職在戶部中,他出身尊貴,一入部就做了五品員外郎,只用了三年不到的時間就升至了浙江清吏司郎中,又被昭寧帝欽點,特例准許他上殿聽政議政。
眾人都知他是在熬資歷,將來是要位極人臣的,平日裡誰也不敢去找他麻煩或是給他添麻煩。
但他這人也清貴的很,部里他分內之事,從來親力親為,並不仗著自己的出身拿捏別人什麼,又和善好說話,又不逞強爭功出風頭。
昭寧帝很快明白過來他意思:「從去年年末,幾次天災人禍,戶部也正忙的時候,你毛遂自薦什麼?」
宋雲嘉拱手禮下去:「臣還年輕,精力旺盛的很,部里的差事處理起來遊刃有餘,況且臣上面還有尚書大人和左右兩位侍郎,這半年來事事親力親為,臣並沒有那麼忙,還分得出身。」
但司隸院到底是趙盈的地方。
小姑娘近來好像氣性也大得很,昭寧帝隱隱是能夠感覺得到的,儘管他一向是獨斷的人,在趙盈的事上,卻願意給足了包容。
於是他叫永嘉。
趙盈蹙攏的眉心至此才舒展開來,應了一聲後,又深吸口氣:「兒臣自覺年輕,沈閣老與姜閣老所說,兒臣聽來,都覺得是有道理的,許多事情也許兒臣真的處置有失。
從陳士德案時京中流言紛紛,再到馮昆死在大理寺監牢,如果宋郎中願意為兒臣分擔,提點兒臣,兒臣沒有異議。」
反正宋雲嘉想做的事,就算今天她拒絕了,他也會想別的辦法辦成。
再加上姜承德對她的司隸院虎視眈眈,她拒絕了宋雲嘉,就得被迫接受趙澄。
一次不成就兩次,兩次不成就再三再四。
姜承德動了這個心思,連姜夫人都在後宮之中拉她說這些話,可見姜家是卯足了勁兒,跟她槓上了。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選宋雲嘉呢。
至少她還不至於那麼糟心噁心,更不必過分提防。
而宋雲嘉想幹什麼,她也清楚。
前世不也這樣嗎?
罵也罵過,勸也勸過,她不聽,他就開始給她添麻煩搗亂。
後來改用懷柔政策,什麼都幫著她,順著她。
趙盈只是沒想到,重生一世,宋雲嘉居然不想著給她搗亂。
這是意外之喜,不過她欣然接受。
他肯幫她的忙,無論是朝堂上化解僵局,還是隔三差五在司隸院給她出出主意,她都是極願意的。
她這個司隸令鬆了口,宋雲嘉又願意幫她出謀劃策,指點教導,姜承德被噎的不行,昭寧帝卻拍案定下,叫宋雲嘉閒暇時多去司隸院教一教趙盈,又囑咐趙盈若遇上事想不出好法子,便到戶部去請教。
散了朝群臣從太極殿退出去。
趙盈走的快,三五步追上姜承德。
姜承德一肚子的火氣沒地方撒,一看是她,更來氣。
趙盈觀他面色,笑吟吟的:「姜閣老為司隸院煞費苦心,我真該多謝閣老的,就連姜夫人也為了我司隸院的事憂心,父皇如果知道了,一定很感動。」
姜承德從來就不怕這些,冷笑了聲:「公主掌管司隸院,案子沒辦兩件,事兒卻沒少出,公主有這個閒心站在這裡跟我說話,不如回去好好想想,怎麼管好司隸院吧!」
他氣急,拂袖而去。
趙盈沒再追上前,冷眼看著他快步走遠,眼底攏起一層寒霜。
姜承德生性自負,就算是在昭寧帝這樣的暴君之下,他也未曾有一日收斂的。
他門生多,拜在他門下的不算,他為座師的,都不計其數。
心腹之人朝中、軍中皆有。
這樣的權力,其實是從先帝朝時,就已經給了他的。
趙盈冷嗤了聲,正要提步下殿,宋雲嘉從身後跟來,叫了聲元元。
自從上次燕王府不歡而散後,這是二人第一次見面。
宋雲嘉一直告假不上朝,趙盈起初還想,大概是不想見她,但她也沒想過去哄一哄宋雲嘉的。
本以為再見面會挺尷尬,但今天朝上他幫她化解僵局,那份兒尷尬自然也就不復存焉。
她把眼底的冰冷盡數褪去:「表哥告假多日,今天見你面色紅潤,可見身體是大好了。」
其實他的病早就養好了。
本來也只是偶感風寒,就是病來如山倒,加上他母親太小心,才顯得格外嚴重而已,連太后都從宮裡賞了許多名貴藥材,說是給他進補。
後來不想上朝,多半還是因為見了她難免要生氣。
勸不動她,他自己又總有個心結。
今天沈殿臣向吏部發難,姜承德藉機發作,要往她的司隸院塞人,他那會兒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大抵是腦子一熱,突然想起薛閒亭在燕王府門口跟他說過的那些話。
人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身體就先挪動,已經站了出來,幫她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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