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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了人,要麼我殺了他,要麼我給他錢,到如今也沒什麼不敢打草驚蛇的了。」
趙盈眼底的笑意染上了些許涼薄之意,浸著那麼一股子刺骨寒涼:「一而再再而三,甭管是誰,總想給我抓些麻煩,讓我不得安生,那就大家都別想過好日子。」
「那這事兒是我去辦,還是殿下自有分寸?」
他倒是積極。
趙盈目光往他身上落了落:「你如今好像轉了些性子?」
「當初是覺得殿下立身未穩,護不住我,更護不住我們府上,我投靠殿下是誠心,但為的是今後伯府能有出路,不是要帶著整個康寧伯府陪殿下走上一條絕路的。」
薛閒亭聽他說這話就覺得刺耳:「你這麼說,我們家倒是不怕的?」
「廣寧侯府,自然是不怕的。」
薛閒亭那個爹,誰沒事兒去招惹他啊?
老侯爺一天天看著是求丹問藥,不問紅塵俗世,實際上那哪裡是個修仙求道的性子。
打從年輕時候起就是個一點就著的炮仗脾氣,一句話不對付就要動手打人,杜知邑小的時候常聽他父親念叨,說廣寧侯是個極不好相與的人,簡直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其實兩家素來有些交情,那是關係不錯才說這些話,但架嘛也是真沒少打就是了。
杜知邑後來想著,應該是他爹單方面挨揍,才背地裡說廣寧侯這些話。
不惹事也不怕事,但在京城過日子,不怕事是要有底氣的。
顯然康寧伯府沒這個底氣,但薛家有。
薛閒亭叫他噎了一句,訕訕的別開眼。
趙盈面上笑意濃了三分:「真難得,你也有吃癟的時候。」
·
從雲逸樓回司隸院,趙盈也沒叫薛閒亭送她。
徐冽這段時間忙,趙盈知道他在忙辛家的事兒,所以也沒管他。
那些人在京城搞這麼多小動作,就是不敢再真刀真槍的派人來刺殺她,就算沒有徐冽貼身保護,她的人身安危暫時也不會受到什麼威脅。
但回了正堂屋去時,見四下沒有人,趙盈擰了眉,正打算讓人去叫周衍來,一轉身,徐冽人就站在大門口,倒把她嚇了一跳。
趙盈是真的有一瞬間被嚇到的,畢竟徐冽長的雖然好看,但他是個冷臉閻王,平日裡就看不見一點兒笑容。
面無表情不說,身上衣服不是黑就是鴉青,成天陰沉沉的。
二十出頭的年輕郎君,愣是沒有一點兒年輕人的朝氣和活力,老讓人覺得死氣沉沉的,怎麼可能不嚇人?
她也黑了臉:「你悄默聲站在那兒是打算嚇唬我嗎?伺候的人是你打發走的?」
徐冽一臉無辜,搖著頭說不是:「我有事情回殿下,周衍把人打發走,讓我在這裡等殿下的。」
趙盈氣結,真是氣極之時反而想笑:「他讓你在這兒等我,我剛才進門沒看見你,你分明是躲起來了,見我回來了,突然現身,站在門口一聲不吭的,還不是故意嚇唬我?」
徐冽更不解了:「我怕有人看見我,不方便坐在正堂屋裡等殿下啊。
而且我看殿下回來,剛打算說話,殿下就轉身了,我沒有一聲不吭。」
趙盈:「……」
那這意思是她無理取鬧,是她冤枉錯怪他了唄?
行,人是趙承衍撥過來的,但拉攏是她自己想拉攏的。
她自己看中的人,自己慣著唄。
就徐冽這個腦子——就他這個腦子,她突然有點明白徐照當年為什麼三跪金殿也要把他的武狀元給擼掉了!
這種腦子入什麼朝,走什麼仕途。
倒不如就聽徐照的安排,老老實實在徐照手底下當個差,處處有親爹護著,等年紀再大點兒,娶一名門女為妻,一輩子順順噹噹的。
徐冽是個有骨氣有本事的不假,但這種脾性,說他是天真,趙盈都覺得說好聽了。
她一時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來回踱了好幾圈兒,越想越生氣,可又不知道跟誰撒氣,到後來索性就算了,往官帽椅上一坐:「你說吧,是辛家的事情有眉目了?」
徐冽往前上了三兩步:「殿下在生我的氣?」
趙盈在心裡翻白眼,心說真難得啊,你還能看得出來,面上卻不打算理會他這一茬。
徐冽略想了想,倒是沒有順著趙盈的意思坐下去,仍舊立在原地:「我真沒打算嚇殿下,可能是我習武身輕,走路的時候沒什麼聲音,殿下聽不見,不知道身後有人,以後我一定注意。」
所以榆木也不是一定不會開竅。
趙盈面色舒緩:「行了,坐著說正事吧。」
他這才敢往一旁坐過去:「派出去的人飛鴿傳書回來,姜承德恐怕是很難稱心如意了。」
趙盈眉心一動:「怎麼說?」
「辛六郎去年就已經議過了親,定的是太原王氏的嫡次女。殿下大概也知道,辛家和太原王家素來親厚,也常有聯姻,據說王家姑娘小的時候還在辛家住過一段日子,孩子們長大了,這事兒就順理成章定下了。」
太原王氏嘛,到了大齊時已經沒有從前那樣大的名聲了。
可是似他們那樣百年望族,根基總還是在,底蘊也總還是有。
畢竟是盛極一時的頂流門閥士族,就算幾經波折,改朝換代,也不至於一時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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