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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外歷練了兩場,所以明白敵人的敵人都可以是朋友這個道理,也就想通了。」趙盈眼角的冰冷褪去,眉眼彎彎叫皇后,「您和大皇兄做不了盟友,和二皇兄也不成,不是我替我們姐弟選擇了您,而是您不得不選擇我們姐弟,不是嗎?」
其實也不是。
只要馮皇后能放下綠芸的事,如今的趙清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肅國公府倒了,孔修儀也再沒了指望,她以中宮皇后的身份替趙清求一份情,再效仿古人去母留子,不動聲色的除掉孔修儀,趙清將來的指望就都在她身上。
趙清是長子,身體雖然弱了些,但他年紀最長,扶持起來可比趙澈便利的多。
她在等馮皇后的答案,馮皇后同時也在打量她。
四目相對,二人皆不肯退讓半分。
「我要是放下了綠芸的事,你還有什麼後招?」
「您這麼說便是認為麟趾殿的事情真是我一手策劃的了。」趙盈翻了眼皮,「沒什麼後招,走一步算一步,我眼下勢頭正盛,父皇又恩寵於我,您對我來說是錦上添花,得您一句話只是免去我的後顧之憂。
況且奪嫡黨爭在如今也不過初露痕跡,我沒那麼急,我還有很長的路可以走,大把的時間可以籌謀。
您穩坐中宮之位這麼多年,我想不通您怎麼樣才會捨近求遠,還要放下綠芸的事去扶持大皇兄。」
然而馮皇后到底也沒有鬆了口,趙盈又好像真的並不急,就像她說的那樣,馮皇后的答案,於她而言可有可無。
她只是到鳳仁宮表明態度,也確然有意示好,但絕不是巴結討好。
她甚至不怕馮皇后轉臉把她今天所說一字不落的告訴昭寧帝。
從鳳仁宮出來的時候,趙盈的眼底,一片得意。
第160章 警告
為肅國公府的案子,朝廷上下吵的是不可開交。
三司會審也沒什麼好審的,人證物證都擺在那兒,又有三司牽頭,戶部詳查蘇州每年的礦產定數,細查下來,果然是有問題的,如此便算是坐實了孔如勉的罪業。
但沈殿臣還是要求情,無論如何都想保住孔如勉一條命,或者說他要保住的,是肅國公府的爵位。
孔家在朝中經營這麼多年,根基深厚,有沈殿臣這個內閣首輔牽頭出面,自然不少人附和。
可姜承德哪裡會輕易放過這樣好的機會,他是咬死了要把孔氏一脈趕盡殺絕的。
偏偏眼下除了肅國公府的案子外,還有章樂清的貪墨案。
孫其真就像前世一樣,上了摺子為章樂清去說說情,於是又叫肅國公一黨拿住這個把柄。
雙方在太極殿上相爭不下,成日早朝簡直比菜市口還要熱鬧。
趙盈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湊這個熱鬧。
那天從宮裡出來,連司隸院都沒回,徑直就去了侍郎府,夜裡也是住在宋府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告了假,根本就沒去上朝。
到眼下過去了三天,她每日拉著宋樂儀在外頭逛,今日置辦首飾,明日聽戲吃茶,就是沒打算上朝,連衙門裡的事情也一概撂開了手。
隆興齋二樓靠窗的位置上,窗戶支開了半扇,側目就能看見底下行色匆匆的人。
趙盈托著腮,好整以暇的打量往來行人,仔細看其實她視線壓根兒就沒落在實處,分明是在走神。
宋樂儀長臂一伸,手心兒朝著她,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
她回了神搖頭:「人活著,都只是為了活著,你說多怪啊,生在公侯世家的去羨慕平頭百姓,總覺得他們的日子過得更隨性,沒那麼多規矩拘著。
可老百姓呢?他們又仰望著鐘鳴鼎食之家那些人,覺得那些人高高在上,錦衣玉食,富貴無極,前世攢了多少功德才換來這樣好的命。」
宋樂儀知道她心裡其實不痛快。
太極殿上天天吵得不可開交,她連燕王府都不想回,在侍郎府一住就是三天。
從揚州回來也有幾日了,燕王殿下都派人到侍郎府來催了兩回,可她就不回去,也不肯去見一見燕王殿下。
「但老這麼躲著,後面的事你真的不管了?」
「他們狗咬狗,我跳進去幹什麼?到時候都來咬上我,我圖什麼呢?」趙盈挑眉,把青瓷的小盞把玩在手上,「案子是三司會審,跟司隸院無關,我連周衍他們都一併交代了,上了太極殿少說話,沈殿臣和姜承德鬥法,他冷眼旁觀就是了。」
她想著又欸了一聲:「我不也這麼同舅舅還有表哥說的嘛。」
話雖如此,她此時退一退也確實是應該的。
這點小把戲未必別人看不穿,只是沒有人還能分出心神來考慮她。
無論沈殿臣還是姜承德,眼下都是焦頭爛額。
可是趙承衍呢?
她隻字不提趙承衍的事。
宋樂儀微擰眉:「這都好幾個月了,燕王殿下當時或許真的……」
「表姐,我不是為那個跟他賭氣,再小性的人氣也該消了,我是那樣的人嗎?」她曉得宋樂儀要說什麼,噙著笑頗有些無奈的打斷了,「玉堂琴跟著我回京,皇叔幾次三番派人到侍郎府催我回去,是為了玉堂琴,不是因為我在朝中掀起的這場風波。」
「這……」
宋樂儀並不知內情的。
趙盈也的確沒跟任何人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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