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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沒法子開口求情。
孫長仲推崔晚照落水是事實,薛閒亭打傷了人也是事實。
可是皇上只追究孫其的教子無方,卻也不管薛閒亭的出手傷人。
高下立判,誰還敢替孫其說話?
連一向偏袒維護孫其的姜承德都三緘其口,一直到散朝退出殿外,他始終都是面色鐵青,一言不發。
至於孫長仲身邊有沒有什麼門路——
這種打探消息的事兒,杜知邑幾乎就沒叫趙盈失望過。
出宣華門,趙盈的馬車旁邊多了個人陪著等,她仔細瞧了一眼,才發現那是徐二。
她眉心一挑,快步過去,薛閒亭在身後跟著很近。
趙盈上馬車之後才問徐二:「杜三讓你來的?」
徐二同趕車的小廝一道翻身坐上了車轅,應聲道:「三公子是派人把消息送到司隸院來的,殿下和周大人都來上朝,李大人說叫屬下到宣華門外等,省的您繞道,散了朝後可直接往雲逸樓去。」
那具體的消息就沒有說了,不然不至於要她多跑這一趟。
趙盈揉了把眉心說好:「那就去雲逸樓。」
她知道薛閒亭在跟著她。
她的馬車一路往雲逸樓去,廣寧侯府的馬車一定也會跟著她一塊兒。
倒像是二人約好了中午在雲逸樓吃飯一般,也沒人多心起疑,這樣也好。
大約過了有兩刻,馬車穩穩停下。
趙盈昨天睡得晚,本來今天不打算去上朝的,是惦記著孫其這個事兒才起了個大早,眼下困的不行,坐在馬車裡已然是昏昏欲睡。
是以馬車停下之後她並未曾有動作。
還是薛閒亭站在她馬車外催了一聲,她才從渾渾噩噩中清醒過來,深吸口氣鑽出馬車。
薛閒亭看她一眼就知道她方才打了盹:「困成這幅樣子,剛才怎麼不回去先睡一覺?消息就擺在這兒又跑不了,後半天再來問他也是一樣的。」
趙盈提著裙擺下車,他站在旁邊虛扶了一把,看她提步進門,顯然沒打算理會他那番話,無奈的撇了撇嘴,快步跟了上去。
杜知邑如今是不怕旁人知道他和趙盈之間關係的,但趙盈不願節外生枝,所以私下往來還是背著人。
故而他沒叫把人引上四樓,反倒一早就在趙盈專屬的那個包間裡等人。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他回頭看見跟在趙盈身後的薛閒亭時,面色幾不可見的沉了一瞬。
其實似他們這樣的人,若真心不想叫人看出息怒,面上的情緒變化都能掩飾的極好。
偏偏薛閒亭看見了。
趙盈又開始頭疼了。
上次都說明白了,杜知邑還要故意氣人,這可能就是惡趣味?
她踩著步子上前,一個也沒理,徑直往西窗下的禪椅上坐過去,索性一人一椅,誰也不挨著。
薛閒亭見狀只往官帽椅坐過去,也離杜邑知很遠。
杜知邑咋舌:「我怎麼成了渾水猛獸一般?」
趙盈掀了下眼皮:「你查到什麼了?」
他的好殿下啊,還真是身體力行的在告訴他,對薛閒亭的態度一日不改,他就得受一日冷落。
這樣冷漠的態度與做派,便是初見時,趙盈也不曾這樣。
這個看似渾身長滿了刺的女孩兒,其實心裡想維護的人還是挺多的。
她自以為心腸一日堅硬過一日,早晚最後一絲柔軟也會被擠走,實則是想多了。
嘴上說著薛閒亭若不能體諒就該被踢出局,實際上還不是一直在維護著薛閒亭那顆真心。
杜知邑心尖泛起酸澀。
徐冽可以,薛閒亭可以,甚至周衍都可以,唯獨他不行。
就因為他更能品察出她的內心?
原也不是他非要窺視的。
杜知邑無聲嘆氣:「半個月前孫府發生過一件事,沒驚動外頭的人,被孫其給壓了下去。
這事兒是孫長仲身邊的長隨在賭坊贏的高興時,我安排了人做他的好賭友,下了賭桌二人去吃酒,吃多了兩杯隨口說出來的。」
他也不賣關子,緩了口氣繼續往下說:「孫長仲身邊有個從小伺候的丫頭,生的算是清秀,身段極好,又是個小意溫柔的體貼人。
孫長仲一心想把她收房,但他尚未娶妻,孫夫人不許他在屋裡放這樣的人,恐他生事,後來把那丫頭調到了自己屋裡伺候。
半個月前孫長仲的大哥孫長明把那丫頭給睡了。」
趙盈擰眉,薛閒亭也冷了臉:「你會說的委婉點嗎?」
杜知邑橫眉看去:「這種事你告訴我怎麼說的委婉點?」
趙盈掩唇咳了兩聲:「沒事,你繼續說。」
杜知邑才收回目光又說道:「孫其是個偏心的主兒,孫夫人也沒好到哪裡去。
孫長仲自小不學無術,也是一直到十五六歲才跟開了竅一樣,肯發奮用功。
他大哥要比他爭氣得多,將來孫家的門楣還要著落在他大哥身上,所以孫其夫婦一直都更偏疼老大。
出了這事兒吧原本就不光彩。
孫長明明知道那是弟弟看上的丫頭,放在他母親身邊也不過是為了等孫長仲娶妻安定之後再把人還回去,他這算是搶了弟弟心上人。
孫長仲當時就惱了,要打要殺的,叫孫其給攔了。
事後非但沒有責罰孫長明,反而提了他一頓好罵,大抵就是說他不學無術,為個丫頭同親兄反目,不成體統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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