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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個時候趙澈是最需要用人的時候,趙盈又覺得他人是古板迂腐過了頭,卻不得不說是可用的人才,苦勸趙澈,趙澈才沒把他拉出去砍了。
那時候定了馮孟徽出缺,她著實頭疼過一陣,幾次有衝動讓舅舅把人給擼下來,千萬別把馮孟徽送到那個位置上去。
後來冷靜下來想一想,她答應過宋雲嘉,絕不會霍亂超綱,她也本來就不想禍亂朝堂。
昭寧帝的天下和江山,霍亂了也沒什麼,但將來這一切都是她的,她現在嚯嚯起來怪痛快的,以後還不是自己收拾爛攤子。
馮孟徽嘛,用了就用了,他也配得上御史中丞這個位置。
不過似目下這樣的情形,今後大概只會越來越多。
趙盈幾不可聞嘆了一聲:「我想聽聽馮御史高見?」
馮孟徽真的是把對趙盈的不滿全都寫在臉上的。
趙盈跟他說話的時候算客氣了,那個語氣和口吻,跟孫其比起來,簡直就是雲泥之別,殿中這些人誰聽不出來呢?
就連馮孟徽自己也愣了一下,尷尬的虛咳了一嗓子,語氣倒緩了緩,連帶著臉色也好看了些:「殿下掌管司隸院,監察百官是殿下之責,只要殿下有憑有證,朝野上下便無人有資格說什麼。
但肅國公府是開國元勛,是有大功於大齊的,太祖皇帝賜下爵位世襲的恩典,肅國公府於朝中百官,便格外不同!」
他下巴微抬:「退一萬步講,勳爵人家,與朝臣本就不同,本就更尊貴,更體面,殿下卻枉顧他們的這份體面,弄得京城傳言紛紛,這便是殿下的過失。
是以孫侍郎今日彈劾,臣以為沒什麼不妥,更算不上惡意中傷。」
京城流言紛紛就得怪她啊?
趙盈在心裡翻白眼:「馮大人是說,凡朝中勳爵人家,就該高人一等,不在司隸院和御史台的監察之列?
亦或者,就算這些勳爵人家犯了事,司隸院也好,御史台也罷,得拿住了真憑實據,才能把他們傳至府衙問話?」
「殿下倒也不必強詞奪理,偷換概念,臣從沒說過這樣的話,只是規勸殿下,行事也該謹慎些,既然涉及到勳爵人家,就該更謹慎,畢竟這樣的人家於百姓眼中,一向都是高高在上的。
殿下不是住在燕王府嗎?既住在宮外,城中傳言,難道一點不知?」
她知道,但跟她有什麼關係。
趙盈那聲呵的淺笑極輕極淡:「天下最難堵就是悠悠之口,我還能管得住城中百姓說什麼?還是說,馮大人是想插手過問司隸院行事,逼著我今天在太極殿上把為何傳召肅國公到府衙問話告訴你?」
可是馮孟徽是不吃這一套的,拱手對著她一禮,轉頭就叫皇上:「臣在御史台這麼多年,知道什麼是本分,司隸院行事如何,與臣無關,臣也並不關心,況且司隸院設立之初,皇上就金口定過,司隸院是凌駕於御史台之上的,臣就更管不著司隸院的事。
可是臣方才所言,但請皇上定奪,臣所言究竟是有理,還是無理。」
理是一定有的,勳爵人家當然要格外謹慎,這種高門世家,往往牽一髮而動全身。。
趙盈的所作所為,的確會弄的人心惶惶。
吏部進來選上來的人,都是合了昭寧帝心意的,不過馮孟徽這樣咄咄逼人……
昭寧帝眉頭皺起來:「你覺得你有道理,永嘉也覺得她有道理,你打算讓朕給你們裁奪什麼?」
但這話太像是昏君了。
他確實不是什麼明君聖主,但也不能太離譜。
是以昭寧帝反手摸了摸鼻尖:「永嘉,聽你的意思,傳肅國公問話是有原因的?」
第101章 純臣
趙盈自有盤算,太極殿上含糊其辭,好在昭寧帝本也不是非要追問出所以然來,她敷衍之餘也吐了些東西出來,堵住了孫其和馮孟徽一干人等的嘴。
不過她說的極有意思。
一面承認的確有原因,是得了劉榮一些話才傳孔如勉問話。
一面又說不過劉榮片面之詞,還要調查考證,並非認定肅國公府與刺殺案有關。
但落在眾人耳中,事情可就變了味兒的。
散朝的時候趙盈沒出宮,徑直跟去了清寧殿。
周衍本來有好多話想問她,見她沒打算出宮,料想她為今天殿上事另有話要回昭寧帝,便就暫且把後話盡收,只等著回了府衙再提。
他從前在順天府做推官時秉性溫和,與人為善,人緣還算不錯的。
後來一步登天,做了三品司隸監,從前那些能說上幾句話的,不少往他身邊湊。
周衍知道這些人未必是什麼好品行,但在朝為官,既是同僚,沒必要就撕破了臉,說不得將來他為司隸院差事還有用得著人家的地方。
身後有人叫著周大人追上來,他腳步微頓,回身去看,在腦海中思索一番,想起是誰,才客氣笑著應了聲。
來人見他展露笑顏,拐著彎就打聽肅國公府的事。
周衍臉色倏爾變了。
然而他尚沒有開口駁斥,宋雲嘉冷冰冰的聲音自來人身後傳來:「司隸院查案之事,也是可以隨意打聽的嗎?」
來人一聽這樣的語氣口吻,再見是宋雲嘉,想他今天要麼是吃錯了藥,要麼是孫其當殿讓他下不了台,面上掛不住,總之宋雲嘉今日的心情是壞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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