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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令貞在他懷中掙了兩把,他才把人放到地上去。
趙盈噙著笑朝虞令貞招手,小奶糰子一雙小腿短倒騰的卻快,叫著母親就一頭扎進了趙盈懷中去。
徐冽身上有獨特的清冽香氣,方才帶著虞令貞在後面玩的久了,弄得虞令貞也染了一身。
「母親,徐將軍說這就是心術不正,可是什麼叫心術不正?」
趙盈抬手在他頭頂揉了一把:「你今天在清寧殿玩的太久了,該回去睡覺,晚些時候母親陪你進膳,再告訴你什麼叫做心術不正。」
他倒也乖巧,並沒有纏著趙盈一味的追問,反而摟著趙盈脖子撒了一場嬌之後,自覺地從趙盈懷中退了下來,順著她的兩條腿爬下龍椅,同她告一禮後,又轉而拜徐冽,而後才叫書夏領了他出門去不提。
「其實韋左二人,倒也算不得心術不正,這算什麼呢?人不為己,本來就該天誅地滅。」
趙盈示意徐冽坐,才一面與他說:「他們自然狗咬狗,我們一旁看熱鬧。
其實在這把龍椅上坐的越久,看著朝廷里的這些人,才越發覺得沒意思。
所謂帝王權術,制衡朝堂,不也就是這麼回事?
他們要罷朝,便由得他們罷朝去。
各部衙門差事照常辦,要不了三五日,他們自己就慌了神。
這朝廷上上下下,又有幾個人能像辛恭這般有恃無恐的?」
那些摞起來高高置於御案上的奏本,突然之間也沒那麼不順眼了。
趙盈隨手翻了兩本,又有些心疼徐冽這些天看的都是這些破東西。
「皇上早有心放逐辛恭離朝?」
這倒是他始料未及的。
大概連宋閣老他們,也沒想到。
趙盈御極的這兩年多時間裡,無論是在太極殿,還是私下裡在清寧殿或上陽宮,鮮少表現出對辛恭的不滿。
究其根本,只怕還要追溯到她上位之前的事情。
但那又委實算不上什麼大事了。
辛恭只是持身中正,不偏不向,也沒有真正拖過她的後腿,倒不至於有這樣的深仇大恨。
今日看來,卻是他們都忽略了一些事情。
趙盈果然嗯了一聲:「他自恃清高,所仗無非孝溫皇后,辛程與他同出一門,還是辛氏宗子,在朝中也沒有他這般輕狂的。
對辛恭不只是不滿那麼簡單。
他這人也有才,留在朝中是堪當大任的,但是這兩年以來我從不重用他,就是因為他太不服人了。」
的確像極了從前的姜承德。
朝野上下,辛恭誰也不放在眼裡,就連天子,他似乎也沒有什麼敬畏之心。
這種人,即便是有經國之才,也沒法用。
趙盈抬手伸了個懶腰:「孝溫皇后是趙家高祖皇帝的皇后,跟我可沒什麼關係。
我忍了他兩年,是不想聽那些老頑固拿什麼祖宗家法往我身上扣。
現在是辛恭他自己請去,君子有成人之美,天子自然更該有。」
她一面說著,從那一摞摺子旁邊又拿起來另外四本:「你也看過,全是他自請離朝的摺子。
人都說事不過三,他都寫了四道摺子送到我面前,我再不成全他,反而是不敬孝溫皇后了。
至於韋承光和左高陽——我知道你看不上這樣的人。」
徐冽才翻了下眼皮:「倒沒什麼看不看得上。他二人一在京兆府,一在御史台,跟我打不上什麼交道。
不過方才在後面聽著,韋承光心機深重,城府頗深,這種人不是不能辦實事的,只是不能登高位,掌大權。
叫他做個辦事的臣也挺好。
左高陽就……」
他不免搖頭:「宋閣老常說,似此類人,委實不該在朝為官,無才無德,辱沒朝廷罷了。」
·
天子金口一開,就准了辛恭辭官請去的奏本。
他自己非要辭官不幹了,趙盈是成全他回家孝敬父母雙親的孝心,推恩封賞都不在話下,不過那些都是虛的。
偏偏朝中沒有人敢上摺子替他說話求情,更沒人敢拿孝溫皇后與高祖遺訓說事兒。
這也不是天子罷他的官,是他自己要走,一連六七日都不來上朝,辭官的奏本寫了四道呈送御前。
那誰還能替他說情啊?
連辛恭自己也沒料到,事情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推恩封賞,趙盈還另賞了他黃金百兩,說什麼許他衣錦還鄉。
他今歲才二十八,正值當年,什麼衣錦還鄉不都是最諷刺的說法嗎?
辛恭氣的在府中恨不能把趙盈撥來的賞賜全摔了,要不是王氏攔著,這捅出去,一個大不敬的罪名,恐怕他也擔待不起。
辛程來的時候,王氏正吩咐丫頭們收拾行李,準備擇日啟程。
辛恭聽說他來,大手一揮直說不見。
分府而居是很早之前的事了,這些年兄弟倆在京城,也是互不干涉,平日裡走動都極少。
辛恭和王氏大婚那天,辛程都沒有比別的賓客來的更早些。
辛氏兄弟不和,京城沒有不知道的。
蘇梵勸過,也為此寫過書信送回河間府。
一個家族,從內里先亂起來,那就離走向衰敗不遠了。
驚動了河間府的老太太,兄弟倆倒收斂了小半年,後來還是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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