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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二閃身繞到前面去,長臂一橫,攔下他:「放肆。」
從前他們都是暗衛,只在暗中護衛,暗中行事,不過武舉時徐二曾扮做司隸院小校尉的模樣出現在姜承德等人眼前,是以打那之後趙盈往來出入,他也能站在陽光下,在明處護衛趙盈周全。
辛程也不惱,隔過他,視線定格在趙盈身上:「入京當日曾唐突殿下,今日我請殿下和——」
他好似才看到宋樂儀,眼底一時閃過驚艷。
趙盈的美麗是耀眼奪目的,與她站在一處,誰都占不了上風,世間少有人能比過那張臉。
可他並不喜歡。
太過美艷的東西,往往留不住。
宋樂儀眉眼精緻,更具三分英氣,她也不似趙盈那般白,但一張小臉是百里透粉,最健康不過的顏色,也最嬌嫩不過的顏色。
她五官全都是剛剛好,單拎出來看,沒有哪一處是極出眾的,可湊在一張鵝蛋臉上,就成了最完美的一張臉。
辛程不動聲色正了正神色,又理了理衣襟:「這就是宋大姑娘吧?百聞不如一見,今日我有幸,不如叫我請殿下與宋大姑娘一桌席面,全當是為當日莽撞同殿下和大姑娘賠罪。」
這人說話又好有意思,宋樂儀挑眉看他:「二公子要與公主賠罪也罷了,可卻不曾得罪過我,此番言重,這桌席面我吃不得。」
漂亮的女孩兒即便是開口說出拒絕的話,也是如黃鸝清啼一般悅耳的。
辛程非但不惱,反而面露喜悅之色:「大姑娘近來住在司隸院陪著殿下,不就是防著我登門嗎?我幾次送上拜帖殿下都不見,想是大姑娘為我莽撞之言把我記恨上了,怎麼不是得罪?」
他試圖上前,可徐二攔著,他一時又怕宋樂儀真拿他當登徒浪子看待,倒老實起來,駐足未動:「我是一番誠心與殿下賠罪的,大姑娘不如給我一個機會?」
他說是要與趙盈賠禮,可話全是在問宋樂儀。
趙盈牽著宋樂儀,拿指尖戳了戳她手心兒。
宋樂儀本就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主兒,辛程這個事兒吧他雖言辭無狀,衝撞唐突,但另有用意,且事情也的確是趙盈自己派人散出去的,怪不到辛程頭上去。
她生氣無非是覺得辛程仗著他是辛氏宗子,入了京還這樣囂張輕狂,加上父兄又總說,辛程隨辛恭一同入京目的不明,可總非善者,京中諸方勢力未動,連姜承德都按耐下來不曾送上請帖,趙盈頭一個與他過往從密,傳出去未必是好事。
她這才幾次三番阻攔著,對辛程這個人……倒也還好。
眼下趙盈示意,她便做了退讓姿態。
辛程又不動聲色鬆口氣,徐二方才把路讓開。
他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迎著趙盈和宋樂儀二人進門去。
宋樂儀自他身邊路過時,隱有一股淡淡桂花香氣,要麼是她所用桂花頭油,要麼便是她香囊中佩有桂花一類,味道淡淡的,清甜不膩。
他笑著跟上去,又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景善坊近來生意實在好,辛程是昨日就派人來定過位置,三樓的雅間才留有一間給他。
今日一樓大堂中是說書人在講則天皇后之野史所記,抑揚頓挫,講的不錯。
說不得這些故事講了幾日,今日正又講到則天皇后臨朝稱帝一則,如何知人善用,明察善斷,又是如何大興酷吏之治,殘害李唐宗室,再至於又如何與其女太平公主共享男寵,云云此類,竟講的津津有味。
趙盈上樓時正聽聞則天皇后大興酷吏之治此處,說書人口中那自是雷霆手腕的一代女皇,心狠手毒,她便聽見有樓中客人私語,說她亦是手腕剛硬,心狠手辣。
宋樂儀面色沉下去:「徐二。」
趙盈擺手:「悠悠之口,難道盡殺之?」
「可……」
她還能笑得出來,好似不在意,只是眼神匆匆瞥過傳出聲音的雅座,她不確定是不是那一間,一眼而已,收回目光,提步上樓去。
辛程跟在她二人身後,也想知道她如何處置。
一直等到上了樓,入了雅間落了座,小二且先奉上茶水點心來,辛程給了賞銀後,那小二正要退出去,趙盈攏指叩桌案,小二便又駐足:「公主還有什麼吩咐嗎?」
「今日台上說書人講的這一段,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難道還要將則天皇后如何與女共享男寵之事一一細說?豈不有傷風化?」
她聲音清冷,小二頭皮一緊:「那公主您的意思……」
「去換一折話本來講。」她手肘撐在桌上,手掌心托著腮,「這位先生既通古知今,叫他選了馮太后或蕭太后生平來講,孤喜歡聽這個。」
那小二就是再蠢笨,也曉得她用意,哪裡還敢在這屋中多待,唯恐下一瞬他是要遭殃的,忙不迭的應著是,貓著腰就退了出去。
一出了門又匆匆告訴他們掌柜去,那掌柜原是極會來事的人,不知如何一間一間屋子的進,又如何一一安撫勸說,再不叫人議論趙盈之事,連台上說書先生也匆匆換了一話本,話鋒一轉,由則天皇后事跡向前追溯,選了遼國太后蕭氏生平講起來。
趙盈給了徐二一個眼神,他會意,退至門外。
辛程側耳細聽,果然腳步聲沒在門口停下,反而朝著樓梯方向去遠。
他回眸,好整以暇打量趙盈:「殿下不是說,悠悠之口難堵,無法盡殺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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