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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獨居,防的是隔牆有耳。
再加上將軍府里服侍的人都是趙盈讓周衍從商行買來的,這樣的人利大於弊,身契捏在商行手裡,商行的人又最怕得罪官家,倘或有里外勾結出賣主家的事情,商行要負責任不說,都是京中住著的平頭百姓,一個也別想跑。
反正比這偌大侯府更是說話的地方。
高氏在病中,薛閒亭走不開又放心不下趙盈,見趙盈跟著徐冽要走,轉身交代門跟出來的長隨小廝去尋了一大早跑出去給高氏買糕點的崔晚照家來,又叮囑吩咐一場,才匆匆跟上趙盈去。
等到一路回了安遠將軍府,趙盈才發現徐冽委實把這將軍府打理的很好。
人是進了二進院的堂屋去說話的,領著小丫頭們奉茶上來的卻是明玉。
她把人送來之前徐冽喊打喊殺,可真送進將軍府,現如今瞧著吃穿用度很是不同,大抵是比照著她身邊揮春書夏的份例而來。
茶水點心各自奉好,丫頭們掖著手往外退,宋樂儀的目光一直落在明玉身上,直到趙盈一聲咳嗽入了耳,她才慢悠悠的收回目光。
徐冽說秦況華今天是為了楊潤哲的事情來找他的。
南境戰事結束這麼久,楊潤哲這名字是沒有人提起過的。
他上了戰場之後的那點事,在徐冽養好傷回京後事無遺漏的都告訴了趙盈。
所以當初他們心裡那點懷疑也沒錯,楊潤哲這種江湖人,究竟怎麼在御前拔得頭籌。
果不其然轉頭上了戰場成了一問三不知。
秦況華也算是挺能忍的,且別看他行武,常年在軍中行走,頭腦卻一點不簡單。
他為南境主將,楊潤哲於兵法謀略實則不太通這件事他本來就是最有話語權的——在徐冽抵達南境軍中之前,朝廷最先派到南境支援他的其實就是楊潤哲。
可一點用處都沒有,毫無起色。
在楊潤哲還沒到南境的時候,秦況華自己就已經把局面穩定了下來,只是軍心不穩,要收復失地困難些。
更不要說徐冽抵達之後的種種,兩相對比,秦況華是從徐冽手上接過武狀元銜的人,兵法謀略或遜於徐冽,但總不至於差的太離譜了,楊潤哲肚子裡有多少墨水,他還能不知道?
趙盈反手摸著下巴:「他憋了這麼久隻字不提,原來是等著拉你上殿去告御狀,或者他想拉的人,也並不是你。」
徐冽悶著嗓音嗯了一聲:「所以他人一走我就往司隸院去尋殿下,當初在軍中我就交代過他們,關於楊潤哲的事一句話也不要多說。
回京之後殿下也沒再提起過這個人,我想殿下自有殿下的謀劃,眼下楊潤哲大抵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剛才秦況華來時我也只是敷衍了過去。」
他想了想,唇角拉平一瞬之後又有了別的話,心裡那點兒疑慮半分也沒藏著掖著:「秦況華大概也是覺得楊潤哲背後有高人指點,不想輕易得罪人。」
薛閒亭嘖聲:「南境戰事了結後他沒有受到責罰懲處,已經是皇恩浩蕩,加上柔然和親使團在京,一時不方便處置罷了,他當然不想得罪人。」
他一面說,目光順勢落到了趙盈身上去。
於秦況華而言,非但是不能得罪人,現在找個靠山才更要緊,不然他這一身的軍功說不定毀於一旦。
從前六年遊走在權力中心之外的,在南境他能隻手遮天,回了京什麼都不是,又無世家門楣,朝中更無大巨為他說項。
趙盈力捧出一個徐冽,他更怕極了徐冽。
畢竟誰也不想被取而代之。
楊潤哲可以是任何人安排上來的,但絕不會是趙盈。
腦子確實聰明好使,就是不知道行軍打仗那會兒要是腦子也這麼活泛,之前還會不會連丟城池,南境告急。
趙盈一直沒說話,徐冽猶豫片刻才又問她:「殿下覺得秦況華不值得殿下費心力,更不配於殿下為伍?」
他在軍中畢竟有勢力的。
她才說過交友不結仇這樣的話,秦況華就找上了門來。
趙盈冷眼掃過徐冽:「這件事不在於籠絡秦況華與否,而在於楊潤哲本身。他要真是姜承德的人,姜承德敢在武舉殿試做手腳,還真的把他送到戰場上去,難道怕你們御前告狀,拉下楊潤哲嗎?」
徐冽說不怕,旋即明白了趙盈意思:「殿下覺得積少成多,錯處也是如此,楊潤哲本微不足道,放在最要緊時才會是有用的人。」
他唇邊有弧度:「那秦將軍那裡,我去回絕他嗎?」
第250章 殺人滅口
「你去告訴秦況華,楊潤哲的事情不用他操心,以後也不用他來插手,我會妥善處置,只是必要的時候可能還要他出面作證,他心裡有數就行。」
趙盈腳尖踢著裙擺,晃得人眼暈。
宋樂儀頃身湊過去些,在她膝頭用力一按。
薛閒亭就把她剛落地的話音接過來:「秦況華是軍中主將,楊潤哲和徐冽當日都算在他麾下聽用,徐冽進封安遠將軍,做了三品參將,如今可以說和他平起平坐也不為過,但楊潤哲不一樣。那原就是他手底下的人,你怎麼反而不叫他插手?」
他皺了眉頭顯然不大讚同:「怎麼又要大包大攬?」
但此事非是她要大包大攬。
現如今擺在眼前的這幾件事,哪一件不要緊?區區一個楊潤哲根本不夠她看的,她壓根兒沒放在眼裡,更沒打算憑楊潤哲這個人給誰使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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