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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玉明嗤道:「我平生最厭惡自重二字,不過怎麼辦呢,你生的太好看,我竟捨不得同你生氣。」
夜色下被易容後的臉是看不出太多不同神色的,就是泛著白而已。
然則隱在那麵皮之下真正的皮肉生成的臉上,早已經五光十色。
徐冽長這麼大,第一次被個姑娘家調戲——沒錯,就是調戲!
他十幾歲名揚京城那會兒,出趟門也能遇上不少小娘子獻殷勤,但投懷送抱沒人敢,就算是言語間調戲一二,也無人做過。
他咬著牙,一抹陰寒爬上眼底。
姚玉明見狀撇著嘴退開:「開玩笑而已,生什麼氣?你是永嘉的人,我還不敢動你呢。」
她賭氣,把手上團扇遞過去:「但至少現在你是我的護衛,打扇會嗎?」
徐冽眼角抽了兩下。
殿下到底什麼時候和姚玉明關係好到可以把這種事託付給她去辦的?
就算沒有姚玉明,他也能在玉安觀中掩去自己的行蹤,讓姜承德的人找不到他。
他僵著身子立在原地,並沒有接下團扇的意思。
姚玉明掀了眼皮剜他:「這麼高冷的嗎?但你從前不是也替永嘉駕車?她是天家公主,我也是皇親,這也不配?」
徐冽合了合眼,強壓下心頭怒火:「姚姑娘若沒有別的事,我也先退出去了,你自己賞月吧。」
「徐冽。」姚玉明聲微揚,噙著笑叫住人。
徐冽剛轉過身,背對著她,沒回頭。
姚玉明踱步,轉至他臉前去,入眼先是那道刀疤,嘖了聲:「你一點也不好奇永嘉為什麼讓我來替你打掩護嗎?」
他沒接話,眉眼也沒動,甚至眼底的情緒都未曾一變。
可是人是站住了,離去的衝動顯然褪去不少。
笑意爬上姚玉明秀美的臉:「我跟永嘉說過,要養面首三千,最愛天下美色,你覺得你是個美人不?」
殺意聚攏,周身戾氣乍起,真是變臉比翻書都要快。
原來男人變臉的速度也可以驚人。
姚玉明咂舌退開兩步:「你周身寒意逼人,還挺嚇人的,你該不會想趁著月黑風高,在這荒山野嶺把我給殺了吧?也不是不成,但臨死之前總要給我個機會親近一番,好歹是個美人兒,死也無憾啊。」
這女人狗嘴吐不出象牙。
徐冽眯起眼來,欺身上前去,長臂一抬,往前一遞,手掌攏在姚玉明白且長的脖子上,只是沒使勁兒:「我動動手,姚姑娘的命就沒有了。」
她臉上卻看不出一絲害怕:「那可以先親近?」
徐冽唇角竟也上揚:「可以,如果你真的不怕死。」
姚玉明小臉兒垮下來:「我不怕死,但怕生不如死,碰一碰你,永嘉好像不會放過我。」
徐冽面無表情收回手,甚至在衣服上擦了擦自己手心:「姚姑娘明白就好,試探的事少做,大家還可以勉強做個朋友,和平共處。」
他提步走遠,姚玉明望著那冷毅的背影一撇嘴,團扇往自己懷中一扣,眼中最後閃過的竟是遺憾。
第252章 圈套
又二日,太極金殿朝會上,雞毛蒜皮的小事掉一地,文臣鬥嘴,武將看戲,昭寧帝高台寶座端坐著,更活像是個局外人,偶爾從中調停,也全是不偏不倚。
等把這許多家長里短處置完,昭寧帝捏著眉骨正要退朝,姜承德拱手端著正禮自班次橫跨出三五步,立於殿下正中。
許是他太過鄭重其事,故而連沈殿臣在內的重臣皆吃驚且狐疑將目光追隨而去。
唯獨趙盈,目不轉睛,直視前方。
昭寧帝動了下,點點御案示意他有話直說。
既得天子金口一開,姜承德登時底氣十足,眼風掃過,直起身來,直愣愣盯住趙盈站定的方向。
趙盈站在原地,仍是不動如山的做派,那灼熱的視線她並非是感受不到,只是不必理會罷了。
果然昭寧帝先不快起來:「姜卿,你有何事要奏便直說,大殿之上,一言不發盯著永嘉做什麼?」
姜承德順勢收回目光,沉聲叫皇上:「日前安遠將軍徐冽往城郊玉安觀,說是承永嘉公主所託,到玉安觀齋戒數日,替永嘉公主祈福而去,此事皇上應該知道。」
昭寧帝抿唇沒接話,用沉默來表明此事他的確知曉。
姜承德才繼續道:「可昨日臣休沐時陪妻女同往玉安觀,不見徐將軍,後詢問觀中眾人,數日來並無人見過徐將軍——臣以為,徐將軍擅自離京,且欺君罔上,該嚴懲不貸!」
朝臣無不倒吸涼氣,哪怕是沈殿臣,也皺緊了眉頭。
趙盈往高台上去看,徐照是身穿鎧甲立於昭寧帝身側的,他好似眉心動了一下,但畢竟站得遠,看不真切,再要定睛仔細瞧,已經看不出他臉上的情緒變化。
大殿上一時安靜的可怕。
姜承德語出驚人,軍中新貴欺君罔上,這是居功自傲,目中無人。
何況他離京出城能幹什麼?
能替永嘉公主去幹什麼?
趙盈站的靠前,身後眾人目光紛紛投來,她扯動唇角,也不站出來,只是把腳尖稍稍轉個方向,回過身來,斜過姜承德一眼:「閣老的意思,是我指使徐冽擅自離京,又夥同他一道欺瞞父皇,所以閣老口中該嚴懲不貸的人,並不只是徐冽一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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