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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聽燕王的意思,永嘉對惠王也不是從前的態度,她做姐姐的,倒巴不得惠王跟安王瑞王兩兄弟一樣,早點倒霉,滾離這場奪嫡之爭。
那就不能是把人送去建功的。
她到底想幹什麼?
趙澈和杜知邑一直沒說話。
杜知邑是知她心思,趙澈恐怕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只有趙乃明是真的坦蕩。
趙盈先側目去看趙澈:「澈兒,信不信姐姐?」
趙乃明:?
杜知邑:……
趙澈不解其意,但相當乖巧的點頭:「我自然是信阿姐的,也全都聽阿姐的。」
「朝廷大動干戈查福建官場,誰還敢欺上瞞下,瞞天過海?查不到姜承德,就是他動了手腳,動了手腳就會有跡可循,父皇讓杜三同行,雖非我本意,也不是我讓奉功開的口,但卻正中我下懷。」
她話音頓住的空隙里,杜知邑哦了一嗓子:「清河崔氏的事情上我是出了錯的,所以我並不是無所不能。」
趙盈冷冰冰剜他。
她好像的確對他們縱容過了頭,徐冽還好些,再怎麼賭氣也就是一個臣不臣的問題,在調查清河崔氏的疏漏上,她責問過杜知邑,而因為犯錯的人是杜知邑,她的態度更惡劣些,他也不是記仇,但以此自嘲,連帶著她一塊兒呲嗒進去,這不是頭一回了。
他大概意識到自己在正經事上不正經,會愈發惹怒趙盈,攏了攏衣襟,坐正些,清清嗓子叫殿下:「查到姜承德的把柄罪證,殿下又想做什麼呢?不讓宋雲嘉去福建,就是不想把姜承德的罪行擺到檯面上來。
可殿下和瑞王之間,勢同水火,殿下還真想跟姜承德談條件,談合作嗎?」
「阿姐?」
連趙乃明都眼角一抽,把「你瘋了」三個字寫在了臉上。
趙盈無聲笑著:「有何不可嗎?我手上有他的罪證,把柄,但我沒要置他於死地,自然就有了資格和他談條件,談合作。」
趙澈半大孩子,還是不明白:「阿姐為什麼要和姜家人談合作?合作什麼呢?有了罪證不把人拉下來,難道等他來日反撲?」
趙乃明皺著眉頭看過去,趙盈又看明白了他的神情。
——果然還是個孩子。
所以趙澈從來都是利用年紀優勢,還有他能裝會演的好本事,叫人小看了他,也忽視了他。
趙乃明要不是看穿了趙澈骨子裡的劣根,陪著他演戲,那就是在彭城享慣了清福,忘記了一些事。
杜知邑那頭倒揚了揚聲:「讓我猜猜看吧,殿下是想借姜承德和瑞王的手,對遠在涼州的安王殿下,斬草除根。」
他「謙虛」的說著猜猜看,卻根本就不是疑惑語氣。
那樣平鋪直敘,分明是心中篤定。
趙盈挑眉看他:「你猜對了。」
趙澈幾乎跳起腳來:「阿姐!」
「你幹什麼?」趙盈冷淡橫掃一眼,他又乖乖坐下去。
趙乃明也對此感到不滿:「那麼他造成今天局面,就這麼算了?」
「王兄覺得就算他造成今天的局面,我能拿他怎麼樣?」
趙盈反問道:「劉家之禍,在於後宮,劉氏她是殘害皇嗣,毒害趙氏血脈,為父皇所不容。孔家之禍,在於前朝,私囤鐵礦,意在謀反!
姜承德算什麼?
貪墨?坐到他那個位置上去,王兄要不要猜猜看,沈閣老手上乾淨與否呢?
未殃及國之根本,你以為父皇會輕易處置一個世家走出來的閣臣,一個——瑞王外祖父?」
答案是不會。
趙乃明心知肚明。
所以趙盈才會想要借力打力。
趙清縱使被貶至涼州,無詔不得回京,可他仍然是今上長子。
大齊立儲,其實根本就沒什麼定律可循,祖宗也沒留下什麼立儲以嫡的規矩,皇帝膝下的孩子們各個有資格,這才造成趙家子孫的冷情殘暴,乃至於手足相殘的變態局面。
故而這位未曾被廢為庶人的皇長子,依然擁有做儲君的資格。
且他外放涼州,山高皇帝遠,誰也不知道他會在涼州干出什麼事情來。
趙清怎麼被貶去的涼州,趙乃明知道,再對趙清出手,趕盡殺絕,朝臣恐怕看不下去,姜承德根基深厚,這件事他和趙澄做,當然最合適。
但趙乃明還是覺得胸口被人打了一記悶拳,說不出的壓抑氣悶。
杜知邑在短暫的沉默後,正著神色,肅著聲,問趙盈:「他不跟你談呢?」
第244章 告狀
趙盈似乎總有自己的想法,關於福建的一切,她跟誰都說了,卻又和任何人都沒說清楚。
趙乃明不會纏著她追問,趙澈心思根本就不在這上面,只有杜知邑覺得她的欲言又止頗有深意,然則一時之間猜不透。
猜不透趙盈的心思和想法,這讓他感到莫名的不安。
趙澈回了宮,趙乃明也要回王府去收拾行李,話里話外還提及唐蘇合思。
趙盈挑著眉心目送他出門,想來說不定是歪打正著,竟無意之中成就了一段彼此都滿意的姻緣。
等趙澈也不情不願的從這堂屋中消失不見,她餘光掃過,見杜知邑端坐不動,嘖聲問他:「不走等著我送你呢?」
杜知邑翹著二郎腿,眯著眼打量她。
那種神情很不恭敬,他整個人的態度更不夠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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