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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程連忙說:「我就是來面試的,費老師也是這個意思,適不適合,蕭導演可以面試看看。」
旁邊美術師說好話:「就讓這小姑娘試試看唄,那邊方導不是正在面試?讓她過去一起就是了...我看老費也不是不靠譜的人,難得推薦人來。」
蕭春風一想也是,導演還在面試人呢,她這最多就是省了個面試報名,直接讓人過去插隊面試...對於這種小型的臨時面試,連壞規矩都很難說的上——演員來不了實在太突然,真按照規矩,今天來面試的多多少少都不合規矩。
最後蕭春風也沒說什麼,就帶著程程去了二樓盡頭一間稍微大一些的辦公室。眼下這個辦公室成了一個臨時的面試間,外面走廊上有四五個女孩兒,年紀大都是二十出頭,但也有個和程程差不多年紀的。
程程知道,她是話劇團里一個財務的女兒,今天過來,純屬是被抓壯丁了。
蕭春風見辦公室里出來一個姑娘,就直接帶著程程進去了,和裡頭坐在皮椅上的男人說:「老方,你看看,費正道推薦過來一個『小珍』。」
方導演今年已經五十多歲了,當年他在省話劇團排的第一齣戲就是《春蠶》,現在重排《春蠶》,一方面是情懷,想彌補當年的一些遺憾,另一方面也是有一些自己的想法的,所以他對這齣戲很重視。
『小珍』只是一個小角色而已,他還自己親自面試,這就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他看了看程程,也對程程的外形『頗有微詞』,但他沒說什麼。人是同事推薦的,現在又是自己的副導演送來,他不可能因為自己覺得外形不合適,就直接生硬拒絕,那未免太『反社交』了。
「那行吧,你讓她外頭等等,還有兩個人沒面試完,都面試完了再看她。」方導演點了點頭,就讓外面排隊的人接下一個。
蕭春風讓程程外面等著,自己則是留了下來,看面試的情況...她現在也是沒事,順便就看看唄。
因為面試的人少,面試的小角色也沒有太多的東西要看,所以前面進展的很快。程程過了不到半個小時,就重新走近了辦公室。
方導演沒說太多,只是問她能不能背下『小珍』的所有台詞。
『小珍』只是一出舞台劇里戲份不算多的角色,所有的戲份集中在一起的話,也不超過兩頁紙,台詞也就是十幾句。程程提前有準備過,當然倒背如流,非常坦然地點了點頭。
見程程點頭,方導演就說:「那就演一下『小珍』的出場。」
第22章 追夢少女(22)
《春蠶》中,『小珍』出場時沒什麼特殊的,她就是在女主人公的眼中,隨著這窮困的山村一起登場。
她就站在村口自家院子的牆根底下,弓背低頭,無所事事地扯著枯了的葫蘆藤。父親站在院子裡叫她:「珍兒——把窗台上土掃淨了,趕緊。」
『小珍』不說話,過了一會兒才扭扭捏捏說:「不想去......」
就是這樣一個出場,很快女主人公就會走過來問路,進入下一幕。等到『小珍』再出場,已經是因為讀課文錯了很多,當眾出醜了——大山裡的小村,老師的水平可想而知,很多老師教的就是錯的,會把『千里迢迢』讀成『千里zhaozhao』,會把『鱗次櫛比』讀成『鱗次jie比』......
這個出場沒什麼可說的,但話說回來,『小珍』這個角色本就平平無奇,能大致演出個意思,也就差不多了,難道還要在這個角色上挖掘什麼深度?
也不是不能,但沒必要,也很難做到。《春蠶》的主人公是支教女老師,要挖掘一個窮山村女孩兒身上的戲劇性、深度,那得再排一場戲。如果是昂揚向上的時代劇,該叫做《走出大山》,如果是講述悲情墮落,大時代下小人物的無可奈何,那也該是《凋零》。
程程原本一直鑽研的小鎮少女,和『小珍』這個角色其實不能等同。相比起平凡的小鎮少女,生活在貧苦小山村裡的『小珍』,生存環境明顯更惡劣。小鎮少女的迷茫與其他,都建立在生存無憂上,她們只是在積極向上和糊裡糊塗重複父母老路上,尚且未知。
『小珍』則不同,她所處的環境的苦,在偌大華夏也算是少數,是少數還在擔心『生存』的人。
但身處其中的人並不明白自身的處境,所以年紀還小的小珍並沒有愁容滿面。和村子裡的同齡人一樣,她每天翻山越嶺去上學,田地里勞作,偶爾幻想城市是什麼樣,也完全是課本里提到的隻言片語。
不過,也不能說『小珍』和她之前觀察的小鎮少女毫無干係了。本質上來說,她們都有對未來的迷茫,而且都很難意識到這種迷茫。而且小鎮少女的那種平凡感,在『小珍』身上一樣也是有的。
不過,相比較完全『平凡』的小鎮少女,『小珍』需要於平凡中見不平凡。
生活在艱難的環境中,她得有一股『勁兒』。就像生長在貧瘠土地上的草木,和普通土地上,甚至溫室里的花草,那是不一樣的。
程程暫且沒能力演出那種『勁兒』,她只能在之前觀察生活表演練習的基礎上,增加更加『堅韌』的東西——第一次的時候,並不成功,她不斷修改、嘗試,在費老師、歸真真等人的指導下努力。
這一次回檔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只能說不會像一開始那樣畫蛇添足,越弄越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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