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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剛剛說的,張導想要生面孔,有新鮮感。」余萌說到這裡的時候撅了一下嘴,她就是因為這個才完全沒希望的啊。她是演電視劇出來的,比班上演過電影的更容易讓人覺得眼熟。
「對了,還有......」說到這裡的時候,余萌看向了程程:「我覺得程程最有希望了,我雖然不了解情況,但大概知道這應該是個以美貌為特質的角色。」
到現在為止,張原的新戲在外流傳的東西不多,余萌是真的不了解情況。
「這是怎麼知道的?張導自己說的嗎?」一直默默聽著的莫英子忽然開口了。
「不是,是我一鄰居,也不能說鄰居。」余萌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說,眉頭都皺起來了:「我們是住一片兒的,人比我大了四五歲吧。」
「懂懂懂,按你們京城人的說法,這叫『發小』。」陳勝男笑著推了推余萌。
余萌聽到『發小』這個說法,似乎打了個顫,連連否認:「不不不,不能說發小...總之就是很尊敬的人。」
「對,非常尊敬。」她還強調了一下...真能在她臉上看到『尊敬』。
「李海倫,他也是咱們京影出來的,不過不是導演,而是攝影。才畢業兩年呢,人已經混去給張導做攝影了。」
一個劇組裡當然不止一個攝影,估計也不是張原導演最倚重的。但不管怎麼說,才畢業兩年,就能在一線導演手下做攝影掌鏡,那確實很牛了——這或許和張原自己就年紀不大,不喜歡用特別老資歷的人有關。
「所以說,是你『發小』給你透露的內幕?」陳勝男依舊不放棄『發小』這個詞。
「姐姐,別說了...別提發小,李海倫那個人真的從小就厲害,我們那一片有名的別人家的娃!而且他這個人還自帶大家長氣場,反正我從小爸媽都不怵的,就怵他。你說『發小』啊,我聽一聽都覺得折壽了。」
「有一種『大不敬』的感覺,你知道麼!」
「哦......」眾人可憐的語氣。
見大家已經理解了,余萌才接著說:「我一禮拜前遇到過他一回,想打聽打聽張導那戲我是不是真沒希望。我說起來也不是什麼熟面孔,對吧?而且這種要求,從來不是說死的。」
「然後他就說了,說這是個花瓶角色,讓我別試。」
「那很好啊,說明你這鄰居哥哥挺為你著想的。」陳勝男不說『發小』了,換了個讓余萌更受不了的代稱。
「你就叫他李海倫、李師兄不行嗎?」余萌捏起小小的拳頭,錘了陳勝男兩下:「聽我說啊,當時我就說了『花瓶好啊,我就愛做花瓶,請務必給小的一個機會』。」
放在二十年前,無論是花瓶,還是奶油小生,對演員都是負面的標籤。但在當下,是很難這樣說的。花瓶和奶油小生,一般人沒有機遇,還做不上呢——而且具體到演員本人,還自己主動發各種通稿吹噓美貌呢!
余萌面無表情,模仿李海倫:「他直接跟我說『你憑什麼演花瓶,誰給你的勇氣』,把我給氣的!」
這個反轉好,陳勝男『鵝鵝鵝』笑,好不容易笑夠了,說:「什麼啊,這不是挺幽默一人麼,哪有你說的那麼可怕。」
余萌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他不是幽默,他是真的很認真這樣想。」
就是因為認真,所以很傷自尊心啊!
第40章 月光美人(10)
筆記本屏幕上
穿著金色亮片裙的女人, 在夜總會舞台的燈光下,五官都不再清晰了,只能看到深藍色的眼影、大紅色的嘴唇, 塗著翠綠色指甲油的手指撫上臉頰——舞蹈的動作像蛇,又像魚。
在文化母題中, 蛇、魚都是和生殖相關的, 本身就帶有朦朧的暗示。
妖異的美感在金色亮片的閃光里, 本來應該是廉價的。但光與影,魔術般的妙用, 舞台背後羅馬式的拱形門...種種結合在一起,就有了浪漫主義黃金時代的風情,油畫的質感美輪美奐, 讓這個女人仿佛是神話里的女神。
「臥槽,李海倫這吊爆了啊...怎麼拍的?以前我怎麼不覺得佟雪有這麼漂亮?」一個穿藍外套的男的, 都有些目瞪口呆的意思了。
他是張原的御用攝影師祖小福,如今行內也混出名頭了。但他就擅長拍男人戲,能拍的紮實而不欠缺張力,之前張原的幾部作品和他的風格也是相得益彰。不過, 沒有人是全能的,他拍男人不錯,拍女人就不行了,很難拍出風情來。
「有點兒像波提切利的《春》。」張原接過助理遞過來的咖啡,伸頭看了一眼,嘟囔了一句。
祖小福一聽張原這樣說,就笑了:「是有點兒像,過於浪漫了,陪酒女給他拍成女神了——我聽說啊, 又有人請海倫去拍MV,還是以前的價,這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呢?」
旁邊混熟了的助理聽了也笑:「這什麼人啊?也太精了吧。海倫他讀書的時候就拍GG、拍MV了,拍的比別人好,有實力到哪裡都吃香...現在拍電影了,別說他不打算回去做小活兒了,就是做,那也得漲價啊!」
「所以才說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呢。」祖小福對那些業內人士看的清楚:「《觀音》這部電影,大部分的攝影工作都是海倫做的沒錯,但掛名掛的是別人啊。」
「糊弄外行而已,咱們自己人誰不知道?反正以後小李哪兒都能去了。」張原是懶得罵業內那些缺德的了。他自己是年少成名,早早出頭了就有一點好,就是來不及被腐壞。很多人難出頭,混著混著就和原本不齒的人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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