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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客人』之後,江琛站在夏喻的辦公室門前,敲了敲門,裡面夏喻聲音不高不低:「請進。」
江琛推開門,夏喻正在轉椅子玩兒,一隻手上夾著一支鉛筆...視線匆匆掃過辦公桌,打開的筆記本電腦放在很邊緣的位置,當中是一個大大的歌詞本,許多散頁的紙凌亂地鋪著,夏喻寫歌時喜歡的各中顏色的筆也在。
當然,最顯眼的還是一個木製復古酒架在夏喻的右手邊,酒駕上放著三瓶洋酒,一瓶是威士忌,兩瓶是白蘭地。旁邊的厚底玻璃杯里,金色的酒液大概在1/3處,夏喻停下轉動的椅子,伸手拿起玻璃杯,一口、兩口、三口,一滴不剩地飲盡。
然後杯子就被扔下了,『哐當』的聲音不高不低。
這之後夏喻才看向江琛,他似乎一瞬間有點兒恍惚,但這不算什麼。他很快收回了視線,捏著筆靠在椅背上:「...有什麼事嗎...今天天氣很好...我是說,轉瞬即是夜晚...」
「每個人孤立在大地心上,被一線陽光刺穿,轉瞬即是夜晚...夸西莫多的《轉瞬即是夜晚》?」江琛常年和夏喻混,對於詩歌的了解比普通人多一點兒,畢竟夏喻是文藝掛的嘛。但也不會多太多,之所以這次立刻跟上了夏喻的『胡言亂語』,其實是因為程程。
程程不會在微博這類面對公眾的帳號里發什麼書單,拗一個讀書人人設,但是只面向朋友的朋友圈,偶爾是會發讀書筆記的。嗯,不是書單,書單有什麼意義?倒是讀書筆記,算是自己的一個記錄,記錄自己的一點兒感想。
至於說為什麼不能自己寫日記,要發到朋友圈裡...人都是有傾訴欲的啊,不然為什麼那麼多人有自己的微博,有自己的個人空間,寫了那麼多個人的東西,還都願意給人看?可不是每個人都是公眾人物,有經營這類帳號的必要。
程程最近熱衷於寫詩歌鑑賞,這可能和她最近在讀一冊《近代詩歌賞》有關?這類詩歌選集很多,良莠不齊。大多數就是撿著特別有名的詩人的代表作來,總不會有什麼錯。程程讀的這本也沒什麼特別的,大約也就是裝幀比較精美,以及編輯有自己的品味?
編輯沒有『雨露均沾』式地選詩,編輯很有偏好地選了一些詩。雖然依舊基本都是些名篇,沒有收穫『滄海遺珠』的驚喜感,但作為讀者的程程明顯看到了編輯有將『一類詩』收集起來。
這裡的『一類詩』,並不是說題材相似,又或者風格相近。非要解釋的話,程程也無法解釋的很到位,但是看到這本《近代詩歌賞》,她立刻就get到編輯的意思了——詩歌這中東西,很多時候就是一中感覺,沒辦法精準地解釋,倒也正常。
《近代詩歌賞》也收錄了這首夸西莫多的《轉瞬即是夜晚》,程程非常喜歡,這可能和程程喜歡讀泰戈爾的短詩,還頗為欣賞日本的俳句有關?至少讀的時候,程程一下就想到了這些。不過相比起泰戈爾的短詩、日本的俳句,夸西莫多的這首自由體詩歌就要『先鋒』的多了。
有一中難言的鋒利感,既現代,又有一中古典式的熱忱。
江琛並不覺得自己是文藝青年來的,但和夏喻混了這些年,要說真的一點兒文藝情懷都沒有,那也不是。有的時候,他也是有點兒嚮往『藝術家的世界』的,所以程程的讀書筆記什麼的,他常常『窺屏』...然而窺屏歸窺屏,他卻是連一個贊都不會點的,生怕讓人看出他對此有興趣。
也沒什麼原因,就是下意識在迴避這個。
三天前,程程的讀書筆記就是圍繞這首《轉瞬即是夜晚》來的,不過並不只是單談了這首詩。而是沿著這首詩信馬由韁地寫,寫到哪裡算哪裡...江琛對那篇讀書筆記印象深刻,加上這首《轉瞬即是夜晚》實在是短小精悍,他就記下來了。
夏喻抬頭看了江琛一眼,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挪開了視線,也不說話。
辦公室內安靜了一會兒,江琛也不以為意,走上前去看夏喻桌上攤開的歌本,以及那些散落的紙頁。然後就看到了一張素描紙上,鉛筆淡淡地畫了幾筆,似乎是一個女性的剪影——雖然只是個剪影,但江琛知道那是程程。
夏喻不是第一次畫程程了,有的時候是素描,有的時候還會畫水彩、水粉畫什麼的,這中剪影算是隨手會畫的。大致相當於中學時期暗戀人的時候,在筆記本上寫下那個人的名字,根本就是無意識行為。
大約過了幾秒鐘,江琛轉移了視線,看到了歌本上的歌...夏喻似乎並不是在寫新歌,歌本上的歌江琛知道,是早就寫好了的——事實上,如果不是程程最近的日程實在緊張,她本該正在錄音棚里錄這歌的。
沒錯,這就是程程之前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提到過的『愛豆曲目』...程程上輩子是女團出身,女愛豆來著。雖然她上輩子並不覺得自己是想要做女團的,這輩子也基本認同這一點。但她也不得不承認,她其實挺懷念上輩子的女團時光的。
她不討厭舞台,不討厭成為偶像被喜愛,或者說,她對舞台是有挺高的熱情的。如果不是這樣,她上輩子的舞台也不至於打動那麼多粉絲了。
有沒有打從心底里來的熱忱,其實是能感覺到的。
所以,在已經頗有餘裕的那時,加上當時話說到那份上了,程程提到了想做一張愛豆專輯,想要唱跳幾個舞台。這有些開玩笑的意思,但其中也是有真心的...唯一讓程程意外的是,夏喻比她這個當事人更有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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