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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剛剛的鏡頭裡,程程的儀態嚴格上來書並沒有那麼『板正』,但每一個看到的人都無法說她不像是個大家小姐、金枝玉葉...關鍵就在於,哪怕是天皇貴胄、金枝玉葉,也不會每時每刻都像是模子裡倒出來似的僵硬。不是他們做不到,而是沒有那個必要,也不應該。
陳力就很欣賞剛剛程程在鏡頭裡看書時的姿態,同旁邊的人笑著說:「之前拍一個戲,就是那個...和偶像演員合作了一次,也不能說後悔吧,人也算是偶像派里比較拿得出手的了。學跳舞出身的,儀態比很多科班出身的演員還好,但就是不合適。」
「在劇里看書或者干別的,儀態都是繃著的...他大概不知道,他那個距離,那個姿勢,其實是看不好書的。」
樣子好看了,卻丟失了『真實』。
而程程就不同了,剛剛一幕里就讓人覺得她是從小學習禮儀規矩,從小行止端莊的大家閨秀,正是因為她將優雅有禮刻在了骨子裡,才能揮灑自如,不用在不必繃著的時候依舊板板正正。
於是矜持貴氣、蕙質蘭心便自然而然地流瀉而出。
片場稍微停了一會兒,很快又接著場景往下拍。女主角高滔滔身邊的宮女和她談起了男主角趙宗實,宮女已經知道女主心動,心裡向著她,這個時候說話,有些做紅娘的意思。
高滔滔本來就『心煩意亂』,婢女還在一邊打助攻,少女心就更亂了。扔下書走到了一邊,心念一動就要寫東西——有些《紅樓夢》里寶玉、黛玉夜裡心煩意亂下寫詩作文的意思。
水晶鎮紙抹平紙箋,毛筆舔了舔硯台,高滔滔就抬筆寫了一首佛偈:
『君不見,三界之中紛擾。
只為天明不了絕。
一念不生心澄然。
無去無來不生滅。』(注一)
寫完之後她怔了怔,又將剛寫下的文字燒了。
「娘子寫的好好的,怎麼又燒了?」
「只是覺得欺心了。」明明心裡一點兒也不平靜,紛紛擾擾、情情愛愛都在其中,卻要寫這中文字來安心。
不同於這中寫字畫畫的場景都要找手替,這個鏡頭裡基本上是中鏡頭,夾雜幾個特寫鏡頭。這樣的鏡頭更加流暢,對攝影師和導演來說更自由,只是對演員來說,自身不會寫毛筆字,就很難做到。
程程的毛筆字並不是從小練的,所以在行家眼裡就是呵呵一笑,但在觀眾看來字跡清麗,挺好的——這方面,程程從小學畫畫倒是幫了忙,學畫畫首先也是要做到手穩,要手隨心動的。這讓沒有軟筆書法基礎的程程,能相對更快地做到現在這樣。
打破眼下這一場景的是范觀音,她帶著宮女過來,說是夜裡睡不著,尋姐妹夜話。坐下之後,又說想聽女主角彈琴唱歌。
「滔滔善琴、音美,連官家都說夜裡不好睡眠,聽滔滔彈琴唱歌就能睡下了......」這就是在陰陽怪氣女主角了。劇本里在這一段劇情前,女主角在曹皇后的安排下,不得不夜裡在皇后寢宮旁的一個院子彈琴唱歌。
這一晚,本身就是曹皇后以身體不適為由,讓范觀音和宮中其他幾個漂亮的、受她看重的宮女代替自己,侍奉宋仁宗。明面上,有范觀音等人娛樂皇帝耳目,至於自己真正的侄女,曹皇后卻是安排的更仔細。
相比起其他女孩子,曹皇后對侄女有更大的『期望』,在釣皇帝這件事上也就算計的多些。某中程度上,女主角對取悅『姨父』的抗拒之所以能成功大多數,也是曹皇后沒有下死力氣追究的結果。
她本來就希望丈夫對侄女難到手一些...天子富有四海,太多東西都到手的太簡單了。能到手的難一些,才會更珍惜一些。
讓范觀音和其他人侍奉,輕而易舉就能得到,侄女高滔滔卻得似有似無地攔著。而每當丈夫好像要忘記的時候,又會讓高滔滔不那麼直接地出場一次,引起丈夫的興趣。
曹多美飾演的范觀音陰陽女主角,話里話外都說她是『欲英還拒』,平日裡裝作抗拒不配合的樣子,其實也是打算爭寵的人。另外,讓高滔滔為她彈琴唱歌,也有拿她取樂,壓她一頭的意思。
最近高滔滔越來越不聽曹皇后的話了,關係緊張!為了敲打女主角,曹皇后對高滔滔冷淡了很多,似乎有送走高滔滔,隨便將她嫁一個宗室的意思。因為這個原因,皇后宮裡的人捧高踩低,都對高滔滔怠慢了不少。
范觀音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覺得羞辱高滔滔也不會惡了曹皇后......
然而高滔滔卻是比所有人都明白,自己的姨母絕對不會將自己隨便嫁一個宗室子弟...她從小長在宮中,姨母在她身上是花了很多心思的,隨便嫁一個宗室子弟,那些花費的心血就全都打了水漂了。
而且她和普通的養女不一樣,普通的養女折損了、失敗了都不要緊,以皇后的身份,在宮裡隨時都能再收養。但她是流著曹家血脈的女孩子,如果她真的得到寵愛,生下子嗣,帶來的影響是截然不同的。
這場兩個女性角色的battle算是一個小小的刺激吧,現在的觀眾都挺愛看雌競,或者類似雌競的戲的——這話不好聽,但事實就是事實。
不過《君門深九重》的重心從來不是雌競,所以這樣的戲份一直都只是調味品一樣的存在。時不時出來換換口味,而更多時候主線還是在男女主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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