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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這一次燈會,便是他們能夠在一塊兒輕鬆玩鬧的最後一個佳節了。
天擦黑時,賀七娘同大家一塊出了院子,鎖上門,他們打算去燈會的地方同康令昊碰頭。
照例還是帶了來寶出來,這個賀山口中的大功臣,在這個年節里,被家人們餵養得生生又壯了一圈。
笑眯眯地看著小妹和芽兒,還有五郎三個人才勉強控制住興奮的來寶,賀七娘聞到一陣香甜的味道,循著味道望去,正見著拐角處攤子前剛出鍋的糖糕。
皺皺鼻子,賀七娘同栴檀他們抬手指了指,然後便朝著糖糕攤子這頭走來。
挑了好些家人們喜歡的口味,賀七娘一面讓攤主幫分成幾小包,一面從袖袋裡掏著銀錢。
噹啷啷,兩三枚通寶不慎跌落,有一枚更是調皮地往前滾去。
賀七娘彎下腰,暗罵自己越來越馬虎之餘,忙是彎腰去撿錢。尤其,是那枚骨碌碌往前滾個不停的調皮傢伙,更讓人糟心!
好在,那枚通寶撞上一人鞋尖後,便滴溜溜地停下,繼而倒在了地上。
她打定主意,待會兒一定要將這枚錢第一個花出去,便是伸手去撿。
與此同時,那鞋尖的主人業已彎下腰,用手指將那枚銀錢夾起,然後遞來她眼下。
捻著銀錢的食指與中指上,有兩道淡淡的戒痕,想來,那裡原本是一直帶著兩枚戒指的。
直起腰,她定定看著那枚銀錢。須臾之後,有清潤的聲線在耳畔響起。
「娘子安好!某是伊州官學新到的夫子,路上耽擱,眼下才到城中。敢問娘子,這官學書塾,是在城中何處?」
搶過那枚殺千刀的通寶捏進掌中,賀七娘抬眼看向身前這個清雋削瘦的身影,眨眨眼,繼而笑了。
「書塾?我倒是知道該怎麼走。不過,我怎的知道你的確是新到的夫子呢?我連你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啊!是某唐突了。」
來人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雙手遞到賀七娘眼下。
「某姓許名瑾,自東都而來。這是官學與某的書信,若娘子不信,自展信而閱,其上有官學印鑑,做不得假。」
「某某某的,聽得頭疼。不看!不知道!我要去燈會了,告辭!」
「娘子見諒,還請娘子見諒!我,我。我姓許名瑾,自東都而來,是官學新到的夫子......」
作者有話說:
下本開《公主今天很惆悵》~~指路專欄~~文案如下
——
一個鯉魚打挺,披頭散髮的小公主拖著錦被奔到書案後,抓起已經分叉的毛筆含在嘴裡潤了潤。
世人眼中不學無術的小公主在這一夜,挑燈疾書。
天色大明時,姜窈之咬著筆蹲在椅上,盯著眼前鬼畫桃符般的筆墨發呆。
依她夢中所見,太子阿兄下江南時遇了好大一朵白蓮,啊不,好大一個美人兒,一時沒把持住,竟隱瞞身份同那位娘子有了一段情緣。
阿兄帶了朵白蓮回宮,將人納作奉儀。
在這之後,東宮上演了極精彩一出「奉儀一哭,良媛遭殃,奉儀一逃,良娣被貶,奉儀一笑,太子妃嫂嫂鬱鬱而終」的大戲。
想到那奉儀竟是成了新太子妃,自此同她的太子阿兄一生一世一雙人??!!
姜窈之恨恨磨牙,咬得筆尖開花,嘴唇發黑——啊,忘了還沒洗筆!
欺負她的太子妃嫂嫂,做出這樣恬不知恥的醜事,阿兄是當父皇母后都崩逝了不成?
正盤算著該如何在父皇面前好好給阿兄上眼藥,視線卻落在另一人的名上。
霍雲霽,太子妃嫂嫂的弟弟,她的死對頭,兼那出大戲裡,因嫂嫂早逝而棄了同她的婚約,自此與太子阿兄針鋒相對的「反派頭子」。
雖說她也早就想同他退婚了,可他是她的竹馬耶!
她又不是阿兄那種,轉頭就辜負青梅竹馬的薄情寡義之人。
這口氣,她必須幫霍雲霽出!
搓搓下巴,姜窈之竄出宮,攔下戎裝端坐於高馬之上的霍雲霽。
「阿霽,你喜歡白蓮花不?」
————
自小,霍雲霽就知道,為著江北部曲,他的阿姊會是太子妃,而他,會是蓮城公主的駙馬。
牽著那隻小小的手守她到及笄,他仍覺自己對她,只有不得不的責任。
直到那日,她在冬日暖陽中抬頭,眼底浸入他的倒影,問他。
「阿霽,你喜歡蓮花不?」
那一刻,心頭撞鹿......
第91章 番外
◎我倒也不是非得要個名分◎
開春之後, 伊州城內傳得最快的消息,便是那位「英年早逝」的刺史,如今竟是辭了官兒, 在城內官學當了夫子。
按理說,這位許刺史在任時間不長, 城內百姓倒也不至於這許多人識得。
奈何之前那場十幾年難得一見的洪澇裡頭, 刺史親力親為地走遍了城內大街小巷視察災情, 這見過的人多了,就總有人認出,新到的許夫子原就是曾經的「許刺史」。
再者說了, 這位許夫子任課首日,就連現在的那位刺史, 都特意登了官學的門。
這裡頭的彎彎繞繞百姓們雖搞不清楚, 但並不妨礙大家因為一個「好人長命」的事實而歡喜。
有些婆婆嬸嬸的,在知道這事後還特意往官學書塾送了家中的菜,就為著能夠表達表達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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