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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愣望著眼前的一幕,賀七娘就著被方硯清禁錮在胸前的姿勢,被他半擁著從地上坐起後,這才猛一回頭,朝他看去。
眼前,方硯清被水澆了個徹頭徹尾,狼狽不堪不說。
他被水泅成深青色的衣衫,也已被她蹂.躪.得不再齊整,正敞出小半片脖下風光。
像是察覺到她打量的視線,伴著頭頂響起的輕柔聲線,賀七娘眼前的喉結很是清晰地,上下動了動。
「七娘,有,有人在前,你,你先別這樣急,可好?」
好像,有些時日沒聽方夫子這樣磕磕巴巴地講話了......
賀七娘呆怔地想。
目光,隨著方硯清扶住她肩膀稍往後推了推的動作下移,賀七娘忽地明了,此時此刻,她竟已有大半身子,都壓在了方硯清懷中!
而先前,外頭這些人咳著提醒他二人時,她應不光如此,想來更是仗著這大半的身子,將他半壓在了地上!
她呆滯的視線之中,那被她兜在衣襟內的小狗崽兒,這會兒正被夾在二人胸間,可憐巴巴地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
腦內嗡地一下變得空白,賀七娘手腳並用地從方硯清懷中撤出,再從地上飛快爬起。
然後,站在門內,理了理來不及梳理的頭髮,將身子半藏在門後,同門外的漢子見禮,並問道。
「敢問諸位,深夜因何到此?」
乍看之下,賀七娘神色坦然,言辭有禮,就好像先前那一幕完全沒有發生過。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蜷在衣袖內的手指,此刻正羞得抖個不停。
門外,漢子迅速同賀七娘說完來龍去脈。
然後用下巴點了點那個被麻繩捆住,讓人提在手中,已然昏過去的賊人,與她說道。
「這人我們已追了許久,他慣是挑孤身落單的老弱下手。這次應是看你是一人獨居,又做著賺錢的營生,便起了作惡的心思。」
「他手段齷齪,喜用石灰異物傷人雙目,害人不能視物。所以,也的確是讓我們費了蠻大的功夫......」
「那,你們怎麼知道他今天會動手?」
賀七娘看一眼那人事不省的匪人,心道,原來前世害得她跌入塵埃的罪魁禍首之一,竟是這個樣子。
縱是有些茫然,賀七娘卻也強打起精神,問出心中疑惑。
總不能夠,是府衙這群官差,知道她正打算請君入甕吧?
那漢子搓搓下巴,朝一聲不吭站在她身側的方硯清努了努嘴,繼而解釋道。
「吶!是你這夫子留意到的不對勁。」
「他下午趕去府衙找了我,然後硬是要我們跟著過來守這一趟。不過倒是沒想到,還真讓他給守對了......」
那漢子急著押人犯回府衙,讓人記了賀七娘和方硯清的供詞,又讓他們按了手印,自帶著人離開了。
而賀七娘的視線,一直不自覺地黏在方硯清背影上。
見他將府衙的官差們送出院子,到底是忍不住上前一步。
她輕輕扯了扯他垂在身邊,一動不動的那隻手的袖子。
「我剛剛,是傷了你這處吧?」
「你能不能,能不能同我進來?我看看傷得嚴重嗎......」
盯著自己摳在青色衣袖上不放的指尖,賀七娘羞愧得都不敢抬頭去看方硯清的反應。
他,又出手幫了她。
結果,她還誤傷了他......
見他久不應話,到底是擔心方硯清還會因晌午的事同她慪氣。
賀七娘抬頭,面露焦灼。
「你知你今日氣我,可你這時千萬別再同我置氣了!」
「我做錯了事,你之後想怎麼罰我,我都認。但現在,我必須得知道你傷得如何,也好,也好尋些膏藥給你。」
手指死死摳住方硯清的衣袖,賀七娘因著眼前方硯清的沉默,在眼角泄出不安。
下一刻,她面前的方硯清卻是囅然而笑,輕聲回道。
「如此,便有勞七娘了。」
作者有話說:
方某人:七娘~莫急~等他們走了先~~
第9章 009
◎指腹輕輕觸碰上那片紅腫◎
走進裡屋,賀七娘直奔牆角架子上擱著的木盆,狠狠掬起兩捧水,將兀自燒得厲害的面頰澆得恢復正常。
隨手扯了帕子擦了臉,又擰起件褂子披著,賀七娘燃起油燈,從裡屋翻出藥酒,這才急匆匆朝外走去。
堂屋外,已用她給的帕子將頭臉擦乾,並換了阿耶留在家中衣物的方硯清正背對著她,席地坐在青石砌出的台階上。
風吹雲散,月色如水,重新傾灑於這一方小院。
方硯清被籠於月下,賀七娘從裡屋出來時,正好瞧見他右手搭在膝下,用食指逗得跑來跑去的小狗崽兒直轉圈。
阿耶的衣袖稍短了一些,將他的手腕露了一截在外頭,在月光下很是扎眼。
可方硯清那副優遊自適的姿態,好像他並非正穿著不合身的短打衣衫坐在石階上,倒像是安適如常地待在自己家中一般。
賀七娘走到他身側,停下。
將裙擺掖了掖,她一聲不吭地坐到方硯清左側,把油燈擱到手邊。
瞥一眼他垂在身側的左手,賀七娘咬了咬下唇,將盛著藥酒的瓶子夾在兩膝之間,略微轉過身子,低聲同方硯清說道。
「勞你將這側衣襟稍稍敞開些,我得先看一眼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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