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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紹年瑟瑟發抖,沒出息地狡辯哭求道:「爹,我錯了,我就是好奇想要看看,真沒想要偷拿那金子!爹,您饒了我吧!您饒了我吧!」
林曄亭瞧著兒子這連做個壞事都沒半點擔當的窩囊樣,只覺得失望至極。
趙拙言難得對自家妹夫生起了幾分同情。
攤上個不孝女還可以轉手嫁禍給別人,這要是攤上個不孝子,卻只能眼睜睜地砸手裡一輩子,當真是要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
而五十里外的另一間祠堂里,北疆之主燕王殿下卻沒林曄亭這種煩惱。
燕王生得高大偉岸,長得英武不凡,一雙銳利鳳眼不怒含威。
他穿著一身玄色蟠龍常服,頭戴白玉冠,背手立在祠堂門口,目光平靜地瞧著已跪了半日的小兒子。
面上雖還是嚴厲,但心裡卻無半分怒意,隱隱還藏著幾分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自豪。
韓叔重一邊偷瞄著他父王的神色,一邊繪聲繪色地說著自己離家出走這段時間裡的見聞。
「父王,盛京城乃大旻國都,更是北地最後的屏障,沒想到才短短不到百年時間,昔日雄偉都城就銳氣盡失,全然一副奢靡頹弱之象,於平城相比,當真是龍蛇之別!」
「父王,兒這回出去逛了一圈,可不全是為了玩耍,也幫著父王探聽到不少消息呢,父王可要聽聽。」
燕王冷著臉沒搭腔。
韓叔重輕咳一聲,低頭摸了摸鼻子,厚著臉皮自說自話道:「父王,兒秘密探查到,原來那王皇后的兄長王兆安私底下竟然對皇帝多有不滿,如今雖領了御前統領一職,但其內里怕是並無多少忠君之心,將來或可一用。」
燕王終於出聲,鄙夷道:「王兆安忠於太后,不忠於君,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還用得著你去探查?」
韓叔重得了回應,立馬順杆子往上爬。
他挺直了腰,膝行幾步,巴巴地湊到自家父王腿邊,嬉笑討好道:「父王不愧是父王,您雖遠在千里,卻能將盛京城內的形勢瞧得清清楚楚呢,不像兒,即便是走近了,拿了千里鏡仔細地瞧,卻也只能堪堪窺出個門道來。」
燕王嗤笑一聲,抬腿踢了他一腳,罵道:「起來吧,別給老子在祠堂裡面嬉皮笑臉!」
燕王背手往祠堂外走,韓叔重趕緊爬起來跟上,精神十足道:「父王,您說我那皇帝堂兄究竟是如何想的,竟然連破軍將軍都捨得貶到北疆來,他這般毫無顧忌地往咱們家門口送利器神兵,當真就對咱們家半點防備也沒有麼?」
燕王動了動自己的假肢,幽幽笑道:「你父王斷了一臂,自當是此生都與帝位無緣,不管是先帝還是新帝,都理所當然拿你父王我當看門戍邊的忠狗使喚呢,自然不必防備。」
韓叔重皺眉片刻,隨後卻朗笑道:「斷臂又如何,如今這天下最有力的臂膀不是已經來北疆了麼,父王何不收攏之?」
燕王同樣笑得舒心,卻只慢悠悠道:「不急,時候還未到。」
*
午時周紅英拿出了一半的廚藝本事,將大青魚來了蒸炸燉三吃。
林紹年、趙華瑩、以及白瑞荷都被罰跪在正堂內,沒能允許上桌吃飯。
除了趙拙言、林曄亭,以及林歲晚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被此事影響了幾分胃口。
小胖子趙華維不知前因後果,卻又憋不住好奇心思,那想問又不敢問的模樣,看得人十分惱火。
周紅英將最後一大盆燉魚端上桌的時候,暗地裡瞪了兒子一眼,示意他老實一些。
因為少了三人,眾人只圍坐了一桌。
林歲晚乖乖坐在兩位兄長中間,等到外祖父先動了筷後,她才迫不及待地拿公筷去夾那香味兒最是誘人的炸魚。
她先給面色不好的大哥和二哥都夾了一塊,最後才給自己夾了一大塊。
青魚腹肉被切成了半寸寬的細長魚條,先用鹽、胡椒等調料醃製,然後再裹上生粉蛋液,在寬敞的油鍋里炸得金黃酥脆。
炸好的青魚肉條整齊地擺在白瓷盤裡,瞧著就像是一朵碩大的富貴牡丹花一樣。
花朵中間的白瓷小碟子裡還盛著桃粉色的醬汁。
據說是外祖母幾天前才用雲霄山里早熟的野山梅和桃花瓣釀造的,配炸魚吃最是酸甜清爽。
林歲晚吃得腮幫子鼓鼓,見林歲曉和林歲午都是一副愧疚不知美味的模樣,便隨口開解道:「大哥、二哥,又不是你們將阿爹阿娘給教導成那樣的,就別自責了啊!快吃嘛,不然就涼了,外祖母炸的魚肉條可香了!」。」
「……」
趙拙言噗嗤一樂,一邊兒去夾那炸魚,一邊兒用胳膊肘鼓搗了林曄亭幾下,揶揄道:「嗨,妹夫,聽到沒有?!你家小孫女在內涵你沒教好兒子呢。」
林曄亭冷著臉道:「呵!說得好像你就把自己的女兒教得很好一樣!」
並沒有這個意思的林歲晚無辜地眨了眨眼,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後,有些心虛地吐了吐舌頭。
外祖父真是太討厭了,他這是在過度解讀,挑撥離間!
林歲曉兄弟倒是一掃面上的陰霾,開始專心吃起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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