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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歲晚抬手想要摸一摸臉,卻被韓瞻鼎給按住了,只好頂著個眯縫眼,可憐巴巴道:「韓得得,我腫層什麼樣了?」
韓瞻鼎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只無奈道:「沒事,就是稍微胖了點,以後還饞嘴麼,你可真是什麼都敢吃啊!哎,走吧,我拿濕帕子給你敷敷,再吃兩粒化瘀消腫的藥丸子,希望能有些效用。」
韓瞻鼎拉著林歲晚站了起來,卻又對著孟元宸等人,語氣平淡道:「此行幽州,諸位若是只當作兒戲,那盡可以去燒蜂窩、捉麻雀,隨意遊玩。」
隨即又語氣一轉,肅聲道:「可諸位若是存著哪怕半分報效家國、拯救黎民之心,就還請嚴守軍紀,莫要還未到達平昌,便先露了行蹤。」
本就都是書院裡出類拔萃者,哪裡禁得住韓瞻鼎這般激,眾人神情肅然,默默瞧了帶頭燒蜂窩的孟元宸一眼。
孟元宸為人散漫,卻也不算桀驁。
他扔掉手裡的竹籤子,起身對著韓瞻鼎躬身道:「若是郊遊又何需跑來幽州,我等自有青雲之志,此番帶頭玩鬧皆是我之過,還請公子責罰。」
「還請公子責罰。」另外幾名一起燒蜂窩的弘武館學子也跟著起身請罪。
林歲晚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就發展成這樣了,但她看得來眼色,也十分自覺道:「我摻嘴攤玩,請公子嘖伐。」
「……噗!」
耿培延、衛擎蒼等看著這丫頭十分可樂,都努力憋著笑。
韓瞻鼎:……
韓瞻鼎撫了撫額,無奈道:「說話都大舌頭了,你這也算是自罰了,至於幾位師兄,便罰到平昌之前,都負重步行吧。」
韓瞻鼎他們並不是赤手空拳出來占山頭的,各自都帶著兵器不說,燕王還分給了他們二十匹輕甲戰馬,夠他們吃半個月的乾糧。
以及火器坊里制好的兩百多斤用竹筒密封裝著的顆粒火藥,百來個大肚鐵瓶容器,數百根導火索,還有木塞子、三角鐵釘等火雷配件。
其中二十匹戰馬,除了林歲晚能一直坐在馬背上之外,其他人都是輪流騎的。
從高城到平昌,即便是翻山越嶺,也不過是六、七十里,負重步行乃弘武館的日常訓練,對孟元宸幾人來說,根本也不算什麼難事。
第87章
四年前, 楊二虎不僅帶人搶了霍家存糧,還要強占霍家女兒,霍家人被逼得走投無路, 只好連夜翻山越嶺,沿著偏僻山道逃離了平昌。
為了不暴露行蹤, 韓瞻鼎一行人便在霍長安的帶領下,重走了當初霍家人走過的那條山道。
說是山道其實也不準確,因為不見天日的老林子裡其實根本就沒有路,只過是定了一個大致的方向,蒙著頭披荊斬棘地往前闖而已。
人跡罕至的山林里,參天大樹比比皆是,那鬱鬱蔥蔥的茂密樹梢, 就跟蒸籠似蓋在頭頂,再被夏日的烈陽加熱,林歲晚覺得自己都快要被蒸熟了。
她出門時只帶了幾套男裝, 都是耐磨耐髒的短衣長褲樣式,此時衣褲都已經汗濕了,水潤潤的就像是剛淋了雨一樣。
林子裡騎馬不方便,容易被橫生的枝條和荊棘掛住頭髮, 刮傷臉面。
林歲晚只能像其他人一樣步行。
她右手杵著根木頭棍子,左手拿著一片山芋頭葉子,一邊走,一邊給自己扇風。
林歲晚琢磨著自己是自願跟來的,再苦再累也絕不能拖後腿,她丟不起這個人。
要強的小餓死鬼就跟當年在枉死城裡畫餅充飢一樣, 搖著山芋頭葉子,自己騙自己道:「這葉子比蒲扇還管用呢, 扇著可真涼快啊。」
孟元宸熱得將外裳都脫了,打著赤膊無語道:「能有多涼快,我吹口氣都比它風大!」
林歲晚瞥了他一眼,道:「衛姐夫,這叫心靜自然涼,你不要太暴躁嘛。」
林歲晚還想再開解他幾句,卻瞧見韓瞻鼎遞過來一個水囊,招呼她道:「喝點水吧,沒剩下多少了,好在霍師兄說前邊有處山溪,就快到了。」
林歲晚趕忙接了過來,口乾舌燥地想要一口悶,可還是竭力忍住了,只張嘴小小地抿了一口。
她非常有遠見地想,萬一霍師兄要是記錯了,又或者那山溪萬一改道了呢,人不能不給自己留底兒啊!
眾人朝著山溪方向前進,沒先見著水,倒是先遇著了人,確切來說,也不是林歲晚他們遇見了人,而是走在前邊擔任斥候的師兄發現了人。
擔任斥候的師兄姓彭,名珃,排在虎賁榜第十一位,偶爾能夠打敗火雲槍傳人楊兆麒,逆襲到虎賁榜第十位。
彭師兄雖使得一手凌厲刀法,但最厲害的還是那神出鬼沒的隱匿本事。
他臉上抹著樹汁和泥土調和而成的灰褐色「顏料」,披著茅草和枝條做成的偽裝「衣裳」,突然從林子裡躥出來的時候,將林歲晚他們都給嚇了一跳。
彭珃沒管其它,只第一時間稟告道:「公子,前邊兒半里地處,有兩名莊戶打扮的漢子被發狂的野豬追逐,正朝著這邊跑來,怕是要和咱們撞上。」
平昌形勢不明,他們一行人暫且還不能暴露行蹤,但要殺無辜者滅口話,卻也不至於如此。
韓瞻鼎迅速下令道:「林二哥,勞煩你與彭師兄走一趟,出手幫忙把野豬給解決了,再順道將那兩名莊稼漢引去別的方向,若是那兩名莊稼漢問起你和彭師兄的身份,你們就說是當年大旱時,逃難逃進了深山裡的獵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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