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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善拓:「……」
田氏啊,那不就是自家侄女麼。
老夫那侄女聰慧明理,怎麼可能刁難人,她或許頂多就是不樂意搭理蠢貨罷了。
田善拓早就已經將兒女親族都送離了盛京,如今就只他孤身一人,他沒有鐵血丹心的赴死決心,但總歸是為人臣子,他琢磨著還是得為大旻江山再盡把力才好。
田善拓已經五十來歲,鬢間有白髮,可卻依舊中氣十足。
他以氣吞山河的氣勢,又高聲道:「啟稟聖上,老夫田善拓有急事稟告!」
「燕王百里急信,北狄七十六部虎視眈眈,欲進犯涼州,還請聖上裁奪!」
「聖上,事態緊急,刻不容緩啊!」
天順帝終於有了回應,命田善拓覲見。
天子處理政務的地方,此時沾染了濃烈的脂粉氣,御座旁邊的屏風後面,隱隱還能瞧見一個秀麗身影。
田善拓內心覺得荒唐至極,可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恭敬將奏摺遞到了御案之上。
皇帝被打斷了□□,壓抑著滿腔怒火,草草讀完奏摺後,大發雷霆,一把將奏摺甩在了田善拓臉上,怒罵道:「北狄欲謀取涼州只不過是燕王叔的無端猜測而已,田相在此危言聳聽,到底意欲何為?如今逆賊梁王被攔泗水,你難不成想幫著那逆賊來個聲東擊西!」
田善拓滿心無奈,卻還要苦勸道:「北狄單于呼延也先從繼位開始便四處征戰,先是統一北狄七十六部,再吞併西域諸部落,其野心昭然若揭,並不是燕王無端猜測啊,陛下!」
皇帝目光沉沉,冷聲問道:「然後呢,即便北狄進犯涼州是真,那寡人又該如何,朝廷又該如何呢?」
以田善拓之通透,自然明白這話里有陷阱,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跳了進去。
田善拓條理清晰道:「因往涼州傳旨,令守軍戒備,且梁王謀逆之事該速戰速決,王勉之能力平庸,行事過於保守,請陛下以英國公張籍為帥,命其統領三十萬禁軍,迅速拿下樑王等逆賊,並做好援兵涼州的準備。」
雖然沒有了百戰百勝的破軍之將,可朝堂上真正能打仗、會打仗的帥才良將還有不少,在田善拓看來,其中至少有十數人,能力都在王勉之這個縮頭烏龜之上!
可皇帝卻並不願意重用,英國公張籍,那可是代王的親舅舅!
皇帝昔日厭煩自家舅父王勉之,可如今除了他,竟是誰也不信,只陰沉質問道:「代王在越州南寧自立為王,且擁兵自重,若是再將禁衛軍交予張籍之手,來日他們甥舅聯手,朕又當如何自保,洗乾淨脖子給代王讓位嗎?」
田善拓一時無言,只想說您若是真要猜忌防備到這般地步,那滿朝堂之上,估計就是沒幾個大臣能用了。
皇帝將田善拓的沉默看作了心虛,抬手將桌案上的筆筒又砸在了田善拓臉上,怒罵道:「滾!都是一幫左右逢源的丘貉之輩,滾出去!」
田善拓額角被砸得生疼,當即便紅腫一片,腦袋裡也在嗡嗡地響,為著自己的老命著想,他也不敢再勸,索性恭敬退了出去。
昔日的三甲榜眼,歷經三朝的元老,此時只覺得日薄西山,滿心倉惶。
執禮大總管交代了小太監幾句後,追著田善拓匆匆跟了過來。
徐公公神色擔憂,懇求道:「田相,您說北狄欲取涼州之事可是真的?前些時日太后娘娘帶著皇后去了皇陵行宮,替先皇祈福去了,您可不可以再多跑一趟,將此事稟告於太后娘娘,請她老人家回宮勸勸陛下。」
田善拓有些意外地看了徐公公一眼,心想大旻江山的存亡,這當皇帝的不急,太監倒是真心實意地在急呢。
呵!可笑,當真可笑!
田善拓應了,可心裡卻不抱希望,太后雖然比皇帝更看得清形勢,可卻缺少決斷,管不住兒子不說,也硬不起心腸,不然也不至於被逼得退避皇陵行宮了。
御書房內,田善拓離開後,林歲夕從屏風後繞了出來。
林歲夕並非完全不懂政事,可北狄之事到底只不過是猜測而已。
梁王卻是實實在在地被王勉之率領的三十萬禁軍攔在了泗水江畔。
為了穩妥起見,朝廷又怎麼可能臨陣換帥呢。
林歲夕心想,那位田丞相應該就是田從薇的伯父,在這些世家大族眼裡頭,皇帝換成誰來當對於他們來說都不重要,只要他們自個的家族能興盛長久就好。
田善拓那些危言聳聽的話,估計也不見得就能全信。
林歲夕看著韓瞻遹疲憊的模樣,心底莫名泛起了幾絲心疼。
韓瞻遹走到林歲夕面前,抬手撫了撫她的腮,苦笑道:「夕兒你看,這皇帝果然不是人當的,高處不勝寒,你若是也離開了我,那我便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林歲夕一臉不忍,韓瞻遹趁機將人抱在了懷裡,低頭歧途採擷那令人渴求的慰藉。
林歲夕掙扎想要躲開,可力道卻微乎其微,韓瞻遹仿佛是受到了極大的鼓舞,仔細品嘗嘴裡的細嫩綿軟,慢慢將手伸進了衣擺里。
徐公公從雕花紅木門縫隙里瞥見了一絲春光,嚇得趕緊命人退開兩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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