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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瞧瞧這兩位小郎君,大的長得可真俊,小的也長得英武!這小閨女更好看, 眉眼生得就跟年畫裡的福娃娃一樣!」
「我琢磨著吧,就是跟趙先生有關係, 怕是也隔得遠!這五官容貌當真是沒有半點相似的地方。」
「不對,仔細瞧瞧,這小閨女那雙杏眼跟趙先生還是有幾分相似的。」
一位性子促狹的嬸子裝作意外道:「咦,趙先生生的是一雙杏眼?!我還以為是眯縫眼來著!」
另一位性子同樣十分促狹的嬸子接話道:「趙先生剛來棗花村時確實是生了一雙杏眼,怪只怪紅英廚藝太好,硬生生將趙先生原來的杏眼給餵成了如今的眯縫眼了!」
「噗嗤!」
「哈哈哈!」
洗衣洗菜的婦人笑得前俯後仰,林歲晚兄妹三人亦是忍俊不禁。
趙拙言胸懷十分寬廣,半點也不介意犧牲了自己,娛樂了大眾。
等到眾人都笑好了,他才依次介紹道:「諸位鄉親,我給大家介紹介紹。」
趙拙言指著林曄亭道:「這是我妹夫,也是我親家,姓林,祖上有些武學傳承,如今帶著家小來棗花村生活,以後瞧我面子上,還請諸位鄉親多關照。」
林曄亭淡淡瞥了他一眼,然後抱拳客氣轉了半圈,算是跟在場的棗花村人都打了招呼。
林曄亭性子本就比趙拙言更為嚴肅端方,那通身殺伐氣勢刻意收著時還好,若有意流露出一兩分來,便是悍匪都得心生警惕,更何況是普通的農夫農婦。
老陳叔和周長榮對視了一眼後,謹慎地抱拳回了禮。
廖薄嘴等人卻已經噤如寒蟬,石井台子上的婦人更是大多都僵了臉,目光躲閃著不敢再隨意玩笑。
趙拙言看著妹夫有意威懾眾人,只默默在心裡頭翻了個白眼,等他收回了氣勢後,才笑得十分自豪道:「哪位嬸子說這三個孩子跟我關係隔得遠的?告訴你們,這三個可都是我嫡親的外孫、外孫女!」
趙拙言拍著林歲曉的肩膀誇讚道:「這是老大,讀過幾年書,還算有些天賦,已經考中舉人了。」
「豁!」
「這這、這般年紀,竟然就是舉人老爺了?!!」
「不得了,不得了!」
見氣氛活絡後,廖薄嘴又開始刻薄道:「嘁,哪門子的舉人老爺,盡吹牛!不管是誰,任憑他以往有多厲害,這一遭流放發配啊,身上的功名估計也都被悉數擄去了,以後還不是得像咱們一樣,跟牛馬似的俯身在地里討生活!」
「……」
這老頭幸災樂禍的說話調調可真討人厭啊!
林歲晚立在兩位兄長中間,左右拉著她大哥和二哥的手,扭頭慢吞吞道:「我們一家雖被貶遷來了北疆,可我大哥哥身上的功名還在的,平城衙門辦的戶籍證明上是寫了的哦。」
周長榮抽著旱菸,瞅了廖薄嘴一眼,點頭證明道:「確實,那戶籍證明上寫了,這位小郎君可是正正經經的舉人老爺呢。」
廖薄嘴驚訝得瞪大眼,猶自不信道:「這怎麼可能,哪有被流放發配的人不被擄掉功名的?」
周長榮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不過戶籍證明可造不了假,事實就是如此,人家即便是被流放發配來了北疆,也照樣跟我等莊戶人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呢。
就如當年的趙拙言一般,其戶籍證明上雖無功名,但縣衙里征派徭役、兵役時卻從來都征派不到他頭上一樣。
周長榮心思透亮,心裡更是有數,只看著其他人紛紛打起了小算盤,他自己卻並不打算參與。
趙拙言介紹完大的,又開始介紹兩個小的:「這是老二,學過幾年武,身手還算不錯,在軍中歷練過一段時間。」
「這是最小的小孫女,容貌生得最好,跟我長得也最像。」
林歲晚看著外祖父胖成縫的杏眼,莫名升起了幾分容貌焦慮。
大約是林歲曉的舉人功名太過搶眼,將林歲午和林歲晚壓得毫無光芒,半點也未引起村人注意。
那些個洗衣洗菜的嬸子甚至都沒聽得進去關於他們的介紹,眼裡心裡都只盯著林歲曉,七嘴八舌地盤問道:「趙先生,您家大外孫子當真是年少有為啊!也不知年歲到底幾何了呀?」
「哎喲,瞧瞧這相貌氣質,這身量個頭,估計應該也有十五、六了吧?」
「咳咳,那個,趙先生,您家大外孫子可曾定下親事了?」
此話一出,洗衣洗菜的十多名婦人都齊刷刷停手止聲,個個豎著耳朵巴巴地等著答案。
有的人眼裡全是清明與豁達,想來應該就只是純粹的好奇而已。
有的人那目光卻直勾勾地黏在了林歲曉身上,好像是在盯著一塊被人遺落在路邊的金元寶似的,隨時準備要撲上來撿漏。
舉人老爺不是農戶人家能夠得著的存在。
可這被流放發配了的舉人老爺卻不過只是落地的雲而已,跟那話本子裡落難了的千金小姐一個境遇。
話本子裡落難了的千金小姐能委身於獵戶,被流放了的舉人老爺憑什麼就配不得農戶了?
再說了,棗花村里也不是沒有過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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