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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佩蘭面色不好,心裡卻對趙華瑩的身份有了幾分猜測。
聽這口氣,這女子應該是趙拙言前妻生的閨女。
張佩蘭在得知好吃懶做的趙拙言居然成瞭望海書院的夫子後,便旁敲側擊、拐彎抹角地將他流放之前的過往打聽了個一二三。
她知道趙拙言曾中過六首狀元,也知道他有個前妻,據說還有個女兒,其它的便不清楚了。
如今看來他那前妻生的女兒估計是落魄了,帶著一大家子來投奔生父呢。
張佩蘭原本以為那名額是手到擒來之事,如今看來怕是得費些功夫才行。
心思流轉之間,張佩蘭很快就有了決斷。
她起身拍了拍周紅英的手,語氣擔憂道:「妹妹,你在趙家當牛做馬十幾年,難道還做不得一個名額的主了?妹夫難道真就任由這麼個落魄親戚打你臉面,簡直欺人太甚!不行,我得讓相公來找妹夫說說理才行,不能眼看著自家唯一的妹子受欺負!」
張佩蘭此話說完,便氣沖沖拉著自家女兒小跑似地離開了。
周紅英不過是因為糾結自己到底是當牛了,還是做馬了?只打了個愣神功夫,那對母女竟然轉眼就跑出了院門。
等周紅英追出來的時候,糟口老馬已經拉著車顛兒顛兒地跑了。
周紅英伸著手阻攔不及,只恨恨地拍了自己大腿一巴掌。
得!這入學名額之事,一時半會兒估計是沒完沒了了!
周紅英一想到,她那被枕頭風吹傻了的兄長估計還要來他們家演一場,心裡便噁心又厭煩得很!
另一邊,撒著白色石粉線的荒地上,那地基挖得就跟戰壕一樣深。
林歲晚站在「戰壕」坑裡,要墊著腳才看得見外頭。
她拿著小鋤頭不停地刨著土,與其說是在幫忙,倒不如說是在玩。
小鋤頭挖到一個巴掌大石頭,林歲晚用枯草擦乾淨上面的泥巴,樂呵呵炫耀道:「小舅舅,我挖到一個寶石,它是紅色桃子形狀的。」
趙華維舉著個比巴掌大了三倍的石頭,得意反擊道:「嘿嘿,我挖到個更大的,他是青色的,裡面肯定有翠玉!」
這童言童語逗得周宏斌等大人暗自好笑。
心說你隨便挖個石頭都能出玉,那咱們棗花村怕是要發達了。
大家以後也不用種地了,都像東山那邊的山民一樣,去礦里刨石頭算了。
林歲晚羨慕地看了一眼趙華維那塊據說有翠玉的石頭,瞬間就覺得這挖寶石的遊戲一點也不好玩了。
她聽見車軲轆在泥地上磕磕巴巴滾動的聲音,墊著腳朝著趙家大門口望去。
正好瞧見之前那對抬著下巴說話的母女離開了,自家外祖母卻一臉暴躁地立在石階上。
林歲晚抬手,對抱著胳膊在荒地旁邊曬太陽的趙拙言道:「外祖父,您快拉我上來,我去瞧瞧外祖母怎麼了?」
趙拙言伸手將林歲晚從泥坑裡拽了出來,心說還能怎麼了?估計又被她那個惺惺作態的嫂子給噁心著了唄。
林歲晚拿著自己挖到的桃子形狀的紅色石頭,巴巴地找周紅英獻寶去了。
周紅英誇她那石頭好看,彎腰抱著小外孫女朝荒地那邊走。
林歲晚窩在外祖母懷裡,擔憂道:「外祖母,那個入學名額讓您為難了嗎?要不我不去了吧,等小舅舅學會了,回家再教我就是。」
周紅英被這懂事又乖巧的話刺得心肝疼,只覺得自家這小外孫女真是哪哪都好,真是個可人疼的乖乖人。
周紅英用鼻尖挨了挨小娃娃的臉蛋,寵溺又慈愛道:「讓什麼讓,你外祖父掙來的名額,咱們憑什麼要讓!她張佩蘭夫妻不是能耐嗎,讓他們自個想法子去,真是占便宜沒完了!晚晚以後不許再說這話了,那本來就是你該得的,可不興當那軟包子、老好人!」
見外祖母這般偏袒於她,林歲晚放心的同時,卻又莫名升起幾分心虛,只好摟著外祖母的脖子撒嬌道:「外祖母,那奶油松瓤卷酥涼了吃著太油膩,我下回給你打包桂花栗粉糕回來啊。」
說起這個,周紅英心裡又是一陣動容。
自家相公雖然是個重情重義的好人,但著實算不上體貼。
就拿這福滿樓的點心來說,趙拙言第一回 帶她去吃的時候,周紅英嫌貴,忍不住多念叨了幾句,口是心非地說那糕點不划算,滋味也一般。
結果趙拙言那廝竟然當了真,每回他自個帶著兒子偷偷去吃的時候,就從來沒有想過給自己也打包一份回來。
這麼多年來,竟然只有這小外孫女想著給自己打包了一份她最喜歡吃的奶油松瓤卷酥回來。
不過那過了油的點心涼了後,吃著確實有些油膩。
第49章
周紅英抱著林歲晚來到荒地這邊, 抬眼瞧見林家祖孫三人都立在地基壕溝裡頭,挖的挖,鏟的鏟, 幹得賊起勁兒。
林曄亭大約是嫌趙家的鋤頭太輕,用著不趁手, 便跟村裡的幫工換了一把又長又重的鐵鎬,那一鎬下去,就連大青石都被他劈成了兩半。
反觀趙拙言,他正靠在竹林邊的草垛子上,被暖烘烘的太陽曬得昏昏欲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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