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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災受害人轉眼就變成了人禍製造者!
林曄亭祖孫以及齊萬山等人被搶劫糧鋪的災民拖住了腳步,守在醫館門口的秦雍叔侄父子三人以及林歲曉也在跟災民對峙。
林紹年躲在醫館後院偏房裡被喊打喊殺聲嚇得魂不守舍,貿貿然就要去前院正門處查看個究竟。
白瑞荷不離不棄地想要跟著,趙華瑩同樣不願意被單獨拋下。
最後就只剩下原身一人被留在了醫館後院偏房裡,為防止原身醒來後亂跑,趙華瑩還用木棍將後院偏房之間的單開木門給順手栓上了。
原身從排水洞爬出去後沒多久,林曄亭就帶林歲午趕了回來。
認真說來,原身如果沒有亂跑的話,其實也不會那般慘死。
可她只是一個剛滿六歲的孩子,並沒有臨危不亂、鎮定自若的本事,任何人都無法苛雜於她。
林曄亭在找到孫女的時候,捧著孫女的頭顱恍惚憤怒得赤紅了眼,手腳顫抖著直直噴了一口心頭血!
他化身為殺神閻羅一般將害死自己的孫女幾十名惡魔亂民都砸成了泥!
更是頭一回動手重重扇了兒媳趙華瑩一巴掌,還一腳將林紹年給踹斷了腿!
自己離開時明明就已經交待得清清楚楚,讓他們呆在後院守著孩子,哪兒也不要去!
可他們呢?!他們把自己的話當成了耳旁風不說,竟然還將孩子獨自一個人丟下!
林歲午即使在被大姐姐連累得抄家流放時都未曾遷怒過任何人,彼時卻實實在在地恨上了林歲曉與白瑞荷,更是十分怨憎林紹年與趙華瑩的自私任性!
至於林歲曉、秦雍叔侄父子、以及趙華瑩夫妻等人,是愧疚也好,埋怨也罷,彼時已無任何意義。
林歲晚的慘死,讓林家人原本就岌岌可危的關係,瞬間分崩離析。
……
憑著原身的記憶與經歷,林歲晚從一開始便知道誰才是最靠得住的人!
原身與祖父其實算不得十分親近,敬畏倒是非常有餘。
在禁衛軍大牢里的時候,林歲晚因為玉米窩頭以及張灶頭大徒弟做的燒雞和祖父十分自然地親近了起來。
後來又一起扛過鐐銬,相互分享了鞋底藏錢的秘密,兩人的關係更是近了一大步!
流放路上,林歲晚幾乎時時刻刻都賴在祖父、二哥身邊,便是夜裡歇息的時候也要依偎在祖父或者二哥懷裡。
林曄亭和林歲午將年幼的孫女(妹妹)看顧照料得很好,路上無病無災不說,還能蹦蹦跳跳地逗人開懷。
因無需為照料體弱的林歲晚而刻意放慢腳步,所以林曄亭一行人得以在還未聚集太多逃荒災民的時候就提前到達了青岷縣縣城。
彼時雖還沒有發生/暴//亂/搶劫,但青岷縣的糧價卻還是漲得很高!
林曄亭用兩片金葉子才換到了一百二十斤摻雜著麥麩的粗面。
那四十六個饢餅就是用青岷縣買的粗面烙的。
林歲晚已經躲過了原身慘死的時間地點,但此時卻還是不願意離開祖父和二哥身邊。
那些快要餓瘋了的災民離著矮坡並不算太遠,林歲晚心裡依然不安得很。
趙華瑩嘴唇已經乾裂起皮,嗓子眼裡也癢疼得厲害。
見女兒還在耍賴歪纏著兒子,耽誤公爹他們去找水源的功夫,趙華瑩當即便陰著臉斥責道:「夠了!你也不是三歲孩子了,怎麼還這般不懂事,也不瞧瞧現下是如何情形,是能由著你這般胡鬧的時候麼!」
林歲晚無所謂地瞥了趙華瑩一眼,低聲不安道:「二哥,我好害怕,我不要和你跟祖父分開,帶上我一起去麼……」
林歲午還未答應,林曄亭便先開口分派任務道:「行了,二郎背上晚晚,跟著一道去找水源,其他人就在此處等著,切記莫要單獨亂跑!……秦雍,這回又要勞煩你們叔侄三人留下,幫著看顧一二了。」
「將軍放心,此處交給在下便是。」秦雍握著匕首,笑著應道。
第18章
高城縣外赤地千里,就連四季常青的松柏樹都因乾旱缺水,而枯黃掉光了針葉。
「依照山勢走向,那邊應該有條河道,咱們過去瞧瞧斷流了沒有。」
林曄亭喉嚨里乾渴得說話都變成了煙嗓,領著一行人穿過一片針闊葉混交原始叢林後,果然看見了一條狹窄的山間小河。
小河流水似乎早就已經斷絕,河床上裸露的泥沙岩石被曬得乾燥發白,只有在極少處的沙石縫隙里還能尋到一絲絲水汽,這大約是山川河流之神最後的仁慈。
齊萬山找到一處低洼又背陰的河底淺坑。
他跳下去將坑底青白的碎石搬開後,當即便驚喜招呼道:「老將軍!這裡碎石底下的泥沙竟然還是濕潤的!咱們往地底下刨個七、八尺深,說不定就能見著水了!」
「……」
林歲晚此時已經從二哥背上轉移到了祖父的臂彎里。
她摟著祖父的脖頸,默默估算了一下七、八尺大概有……,將近三米深?!豁,好傢夥!您這是打算在乾涸的河床上刨口井出來麼?!
齊萬山興奮抓了一把濕潤的泥沙湊到鼻尖底下使勁兒吸了一口,仿佛是要將泥沙里蘊藏的水汽給吸到嘴裡似的。
他自欺欺人地砸吧了一下乾裂的唇,滿臉的絡腮鬍子裡似乎都藏著幾分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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