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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就是這樣,你畏首畏尾不敢傷人性命的時候,敵人就只會當你軟弱可欺,並得寸進尺,最後害了你珍視的夥伴和搭檔的性命。
可當第一個亂民被齊萬山砍傷,倒在血泊不停哀嚎時,原本猙獰如蝗蟲一般的亂民,竟然瞬間就失了膽氣,倉惶逃散開去。
齊萬山卻不管這些,只逮著那個最後傷了黑炭頭要害的那狗賊不放。
那狗賊兇悍不似常人,拿著一根削尖的木棍竟然能與齊萬山斗得不相上下,等到疤子、鬍子他們圍上來幫忙後,才慢慢落了下風。
那人見齊萬山刀刀見血的打法,面上卻並不見多少慌張之色。
他朝著人群里使了一個眼色後,聲音粗糲地叫囂道:「自古只有殺人償命,卻從來沒有人給畜生償命的道理!貪官如虎,惡吏如狼,我等平民難不成當真就命賤至此麼!」
那人一棍子將疤子逼退,指著林歲曉、秦雍等人所在的馬車繼續煽動道:「那馬車裡藏了饢餅,金燦燦的裝滿了車廂……,爾等難不成就真願意餓著等死!難道就不想就著馬肉,大口啃著饢餅嗎!怕什麼,殺了這幫惡吏,馬肉和饢餅就都是咱們的了!」
人群中立時便有人附和。
「想!當然想!」
「人都要餓死了,他們還有豆餅餵馬,憑什麼!」
「人比畜生命賤,人憑什麼比畜生命賤!」
「他們車裡竟然還有饢餅,為什麼不拿出來接濟咱們!」
「惡吏該死,殺了他們!」
「對!殺了他們,都是人,憑什麼咱們就得餓死,他們卻能活著!」
原本散開的災民又圍了上來,面上貪婪殘忍之色更甚之前。
之前只敢打馬匹的主意,此時卻已經有了害人性命的狠意。
林曄亭立在矮坡上方的斷崖邊上,將捆在背上的林歲晚解開放下,託付給韓叔重照看後,便飛身從一丈多高的斷崖上一躍而下。
韓叔重抱著身高只到自己肩膀的奶娃娃不知所措。
兩人大眼對小眼一會兒後,韓叔重實在憋不住想去湊熱鬧的心思。
他轉身半蹲,將胳膊腿上還繞著寬布條子奶娃娃三兩下捆在了自己背上後,攀著岩石峭壁,像只壁虎似的,利落麻溜地順著斷崖往下爬。
林歲晚趴在韓叔重背上,十分擔心自己會掉下去。
她緊緊勒著韓叔重的脖子,奶聲奶氣地鄙視道:「祖父讓咱們就待在上面,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呀,你真不是個乖娃娃!」
韓叔重心想小爺都是快滿八歲的男子漢了,當然不是乖娃娃。
嘴上卻還是敷衍安撫道:「我不會靠太近的,沒事,你莫怕啊。」
……
韓叔重果然沒說謊。
他在靠近矮坡後就停了下來,背著林歲晚「刷刷」爬到一顆高大的枯樹上,選了個位置角度最佳的樹杈騎著看戲。
落日餘暉盡數散去,天地間昏黃一片。
背靠斷崖青山的矮坡被黑壓壓地暴民,像潮水一般淹沒了大半。
有道是蟻多咬死象,林歲晚趴在韓叔重肩膀上,目光擔憂又專注地盯著自家祖父的身影。
韓叔重卻很興奮:「能見破軍將軍之英姿,真是不妄小爺被攔高城一回。」
破軍之名,威震四海。
林曄亭身姿如閃電,氣勢如奔雷。
如尖錐入囊,又似利箭穿雲,只頃刻之間,便將覆蓋在矮坡上的潮水狠狠劃開了一道口子。
兩軍對陣,若有如此悍將,必能輕易撕開任何戰陣,成就百戰百勝之師。
林歲晚此時終於明白,何為萬夫不當之勇。
也終於意識到,自家祖父的破軍之名到底是如何得來。
只見祖父赤手空拳從人潮右側衝殺而入,拳掃一片,腳踢一群,如入無人之境。
……
林曄亭卻覺得對手太弱,他老人家很是提不起興致。
似閒庭信步一般衝殺到了林紹年他們乘坐的馬車旁邊的時候,林曄亭旋身抬腳重重踢在車轅上。
馬車朝著人潮翻飛出去,又在半空轟然散架,車廂底板夾層里,一桿丈八寒鐵長矛落了下來。
林曄亭閃身上前,旋身接住長矛,如蛟龍出海一般,橫掃千軍,無數的災民被擊退開來。
見寒鐵長矛直直朝著自己攻了過來,之前那名煽動慫恿之人神色駭然,慌忙拿著手裡的木棍就要去擋,卻不過是螳臂當車,只一下就棍斷人殘。
那人被擊飛出去六、七米遠,狠狠摔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鮮血瞬間從口鼻里噴涌而出。
林曄亭手執長矛,銳利的目光掃了四周一眼,聲如洪鐘道:「亡於老夫長矛下的冤魂不知凡幾,爾等若是當真想死,大可上前試試!」
空氣中一邊死寂,可怕的沉默在不斷蔓延。
林歲晚只覺得胸腔肺腑都在震盪,熱血上頭得耳朵里都在鼓譟!
韓叔重喃喃自語道:「……怨不得阿爹日日都在做夢,夢到自己能得到破軍將軍的人!」
「……?!!」
林歲晚熱血瞬間下頭!
特喵的,這是什麼虎狼之言?
勞資穿的不是言情虐文麼,神武帝君難不成還搞錯頻道了?!
第21章
黑炭頭被木棍捅傷了脖頸處的動脈要害,止不住的鮮血流了滿地,此時已經閉眼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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