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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抬手將聖旨砸進了裝廢紙的竹簍子裡,冷笑道:「韓瞻遹那小兒想坐收漁翁之利,本王豈能叫他如願。」
盛怒過後,燕王眯了眯眼,意有所指道:「聖旨上只說讓玄甲軍抵擋北狄,可卻沒要求是正面迎敵,還是背後包抄。」
通透之人話無需說明便能意會,趙拙言聞言獻策道:「科察、安山如今已入北疆囊中,玄甲軍兵精量少,再要往北擴張,怕是不好鋪展,倒不如就地駐紮,時不時派人往北狄王庭方向吆喝衝殺一圈,也算是為朝廷分憂了,想來聖上會諒解王爺的難處的。」
有幕僚聽了這話,不太贊同道:「這?王爺若是真要坐視不理,那涼州豈不是危矣?聖上糊塗,朝廷不作為,可百姓何其無辜,北狄乃嗜血蠻夷,殘忍暴虐,其所過之處,怕是要血流成河啊!」
這話一出,燕王和趙拙言的面色都不是很好。
有道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燕王說到底不過是掌管一府之地的藩王而已,大旻之安危,其責任本就不在他身上,真要為了對抗北狄而拼盡北疆之人力,北疆的百姓難道就不無辜了?
幕僚倒是心善,可這話卻是將燕王和趙拙言給架在恥辱柱上,將兩個黑心肝的政客給襯托成了見死不救的冷血之人。
林曄亭此時打圓場道:「老夫與涼州都指揮使袁崇光有舊,此人雖不算是奇才,但卻十分懂得變通,若是真抵擋不住北狄大軍,他想來也不會硬拼的。」
林曄亭這話說得十分委婉,其實按照他對袁崇光的了解,若是知道朝廷未派兵增援,這孫子估計比誰都跑得快。
趙拙言聽了林曄亭的話,對大旻朝廷更是失望透頂,只覺得從上到下都是一群尸位素餐的蠢貨。
如今大旻就像是爛了樑柱的破屋,與其拼死補救,還不如就任由它被徹底摧毀,然後再在廢土上重建秩序。
不過重建總歸得有人,所以涼州百姓能救還是得救。
趙拙言沉思片刻後,對燕王道:「聽聞三公子已經拿下了臨川,再往西南便是代州,弘武館學子雖個個都是俊傑,但人數實在不多,鋪展開後,怕是也威勢大減,不若再派一些人前往幽州增援。」
燕王來了興趣,問道:「軍師有話不妨直說。」
趙拙言道:「聖上一日未交付王爺權柄,玄甲大軍便一日不出北疆,但卻又不能任由北狄橫掃涼州,殘害百姓,不若再派八百將士和數十名工匠於三公子麾下,配置一批火雷從代州運往涼州,算作是北疆對袁崇光的增援和支持。」
簡單來說,就是北疆少量出人,但可以大量提供武器,最好再派人去跟袁崇光交涉拉攏一番,讓他儘量拖住北狄大軍的同時,指揮涼州百姓撤離躲避起來。
燕王並未反對,如今也只有這樣了,走一步看一步,等到北狄大軍攻到了代州邊上,他就不信自己那個皇帝侄子還坐得住,火星就快落到腳背上,有些人估計才知道著急。
北疆上下比朝廷齊心多了,燕王剛一下令,八百將士和六十多名工匠當日便抽調齊整,第二日天未亮就出發去了臨川。
沿著雲霄徑道直達高城,高城縣令明面上還是朝廷官員,可心裡卻早就倒向了北疆。
翻過高城西南邊的山道,就進入了平昌。
平昌代縣令霍長安得了消息,親自出城去迎接時,才知道那八百將士的首領竟然是釜關守將耿培忠,也就是耿培延的親大哥。
耿培忠斷了顆門牙不愛說話,跟霍長安簡單交涉幾句後,連平昌縣城都沒進,就立刻帶著人拐彎趕去臨川了。
此時距離韓瞻鼎拿下臨川已經有一個月左右了,原本千絲萬縷的麻煩已經讓他給整理出了個大概,該清算的已經清算趕緊,該敲打的也基本上都敲打過了,政務軍事都處理得井井有條,唯一的讓他頭疼的便是缺人。
臨川府城一拿下,周遭包括平昌、丘水等八縣便盡歸於其手,這麼大的地方得治理,外要防範亂民賊匪,內要威懾世家豪強,韓瞻鼎手裡的信得過的兵根本就不夠用,已經到了捉襟見肘的地步。
如今的境況是,韓瞻鼎和衛擎蒼等人表面上拿下了臨川,可卻也被困在了臨川。
當然,這些事情都是韓瞻鼎和林歲曉他們在操心,林歲晚想得少,也懶得去想,最主要的是她其實也不太想得明白。
不過林歲晚也沒閒著,糖包子說她既然成了這個世界的人,總歸要為這個世界做點什麼,才不辜負她穿書一場的意義。
林歲晚對於這話其實是不屑的,誰規定活著就一定得有意義了,再說了那些所謂的意義又是由誰來定義的?
不過當弘武館的一名師兄因為傷口感染死亡後,林歲晚突然就醒悟了。
她依然不覺得自己必要活得有所謂的意義,但如果能為自己認識的親人和友人的生命做些什麼的話,她其實是很樂意的。
林歲晚跟糖包子說了自己的想法,糖包子建議她重點攻略藥物學,努力將一些有效的,能救命的藥物給研製出來,比如青蒿素,比如磺胺。
當然,以這個世界的科學技術水平,想要合成提煉這些藥物是很困難的,但畢竟有答案可抄,努努力其實也不見得就成功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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