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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周芳華不自覺抬起了下巴,矜持又傲嬌道:「我剛剛將畫好的兩頁圖卷給書房的方掌柜瞧了,方掌柜很滿意,付了定金,托我將剩下的儘快畫出來呢。」
林歲晚瞧著她荷包里裝著的二兩銀子的定金很是羨慕,真誠誇讚道:「周芳華,你好厲害啊,都能自個掙錢買好吃的了!」
「……」
這既沒出息又饞嘴貪吃的話,聽得周芳華又忍不住翻了白眼。
周芳華瞧著林歲晚沒心眼也沒憂愁的模樣,心裡是既嫌棄又嫉妒,糾結得她那陰陽怪氣的老毛病又犯了。
周芳華理了理畫紙,斜著眼道:「有什麼厲害的,我又不像你,長了一張好臉,輕而易舉地就將燕王府的三公子給迷得死心塌地的,走不成捷徑坦途,可不就得自個努力麼。」
林歲晚抬手撫了撫自己的好臉,很是得意道:「周芳華,你終於肯承認我比你長得貌美了!哈哈哈……」
「……」
真是個缺心眼的二愣子!周芳華氣得又大大地翻了白眼!
或許是覺得再跟林歲晚掰扯下去,自己那白眼仁就要落不下來了。
周芳華為著自己的白眼仁著想,跟林歲曉兄弟和趙華維客氣打過招呼後,氣呼呼地回家去了。
周芳華剛一離開,林歲晚她親爹也從書坊里走了出來。
林紹年容貌俊逸,不顯老。
當然,他今年也就才三十五不滿三十六歲,本來也就不算老。
他皮膚白,皺紋少,下巴和唇上都未蓄鬚,一雙眼又明亮得跟星子一樣,嘴角帶著赤誠笑意,那毫無算計的模樣,跟林歲曉站在一起,乍眼一瞧就跟兄弟似的。
林紹年清點著自己的荷包,高興道:「晚晚,我這兩個月抄書的錢都結了,一共有五兩六錢銀子呢!走,今日阿爹請你們吃魯記燒鵝去!」
林歲晚開心道:「好啊,好啊!趕緊的,再晚些就買不到了。」
魯記燒鵝在書坊斜對面左邊第二條胡同進去第六間鋪子,在魯記燒鵝前邊第五家鋪子是個醫館。
林歲晚他們被一群瞧熱鬧的人給攔在了醫館前面,被迫聽著明明事不關己卻又十分愛給人主持公道的路人們逼逼叨叨地爭個沒完。
「哎呀,我說劉大夫,這好歹是一條人命,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話也不能這麼說,要是人人都往醫館門前一躺,就想著瞧病吃藥不花銀子,那這天下的醫館還不都得關門了。」
「也是,這位娘子,人爭不過命,你還是把你母親背走吧,這萬一要是真死在了這兒,那得多晦氣啊。」
那位母親得了重病的娘子看著有二十多歲,模樣瞧著似牡丹花般雍容,可卻只穿著一身灰布衣裳,姿態也憔悴狼狽得很。
她並未因路人的惡言而義憤填膺,只瞧著醫館劉大夫,十分真誠道:「我與母親自平州而來,眼下雖拿不出錢來,可我識字會算帳,女紅廚藝都不錯,也還算吃得苦,診金藥錢我都可以打了欠條給您,以後定會按三成的利息還上。」
那娘子前面說得自信,最後卻還是有些難堪道:「……求您,救救我母親吧。」
醫館的劉大夫鬍鬚花白,有些為難道:「你母親這病就算此時救了回來,以後估計也得好好養,診金倒是無所謂,可這藥錢卻是不便宜,光是吊命的參片就難尋得很。」
再說了,若是知根知底的人家,劉大夫他老人家其實也不是不能賒帳,可這對母女明顯是逃難的流民,到時候這對母女若是跑了,他上哪兒討帳去。
看熱鬧的路人中有個二流子,他見那小娘子長得貌美,便賤兮兮道:「話本子裡的孝女都是捨身救母,你這小娘空口白話地就想要救人,也想得太划算了些吧。」
二流子猥瑣又油膩道:「不若你跟了我,爺雖然無萬貫家財,可替你娘買兩副藥的錢,卻還是有的。」
那二流子說完,竟然想要伸手去摸那小娘子的臉。
看熱鬧的路人有的面露不忍,有的事不關己,還有的似乎是很贊同那二流子的話,竟擺出了理所當然的模樣來。
林歲晚看不慣一坨牛屎死皮賴臉地想要往牡丹花邊上湊,她剛想要上前阻攔,可卻有人比她還快。
林紹年一把將那二流子推開,鄙夷道:「乘人之危,小人也!」
二流子大約是從來沒被人這般文縐縐地罵過,一時也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林紹年不管他,只轉身對著那娘子,客氣又周全道:「姑娘莫要為難,你母親看病的銀錢我借你便是,等你渡過難關後,再還我也不遲。」
那二流子這下懂了,原來是有人要攪和黃了自己的好事呢。
「你個小白臉,要你他娘的多管閒事!」二流子破口大罵,捏著拳頭想要動手。
林歲午人高馬大地擋在了二流子前面,他手裡握著長矛,身上穿著牛皮甲,拳頭捏得咯吱響,涼涼道:「你想跟我爹動手?」
混跡街頭巷尾的二流子自然是不缺眼力見的,他知道什麼人可欺,什麼人見著得躲。
「都他娘的是傻子,有錢沒處使了不成!」二流子罵罵咧咧地拍屁股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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