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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大旻上下,就連江南酒館茶樓里的閒漢歌女都在關注著北疆戰事,可那本該為社稷盡責的皇帝,此時卻還有閒工夫跟心愛之人置氣。
御花園內,林歲夕穿著一身青綠色的宮女衣裙,正被韓瞻遹摟著腰肢,強勢又霸道地拘在遊廊拐角處。
韓瞻遹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又狠又憐地啃了一口,滿臉妒忌道:「怎麼?聽說梁王一家都被押解入京,你就這般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宮,是打算去跟誰見面呢?梁王世子?」
林歲夕眼裡浮現起幾分屈辱,痛心道:「我姨娘當初來青州尋我,梁王謀逆時,將我和姨娘都圈禁了起來,如今梁王一家都成了階下囚,還不知我姨娘是何處境,生養之恩大如天,我難道不該去問一問?」
韓瞻遹聞言,面上神色才終於和緩一些,語氣溫和道:「除了直接參與謀逆之人,英公國並未牽連太廣。」
說到此處,韓瞻遹又冷了臉,陰陽怪氣道:「謀逆之罪,按理說誅九族都不為過,如此清算下來,不知有所少人該死!可惜田善拓與英國公張籍等人沆瀣一氣,就連田善拓那已經嫁入梁府的侄女,都被允許和離歸家了,你那姨娘想來也無事。」
林歲夕聞言好似是鬆了一口氣,韓瞻遹見此心知自己是誤會了,便也放軟了姿態,好似承諾般道:「夕兒,只要你一直呆在我身邊,過往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聽說你祖父如今成了燕王的臂膀,看在夕兒的面上,朕下旨恢復其爵位,將人調來京城如何?這樣你們一家便能重新團聚了。」
林歲夕經歷過梁王父子的算計後,再也不復以往的天真,聞言並未覺得如何高興,只踹踹不安地猜不透韓瞻遹想要算計什麼。
林歲夕似本能一般,擺出一副失魂落魄的姿態,傷懷道:「我昔日任性妄為,早就讓祖父失望透頂,狠心將我除了族,哪裡還算得上是一家人。」
韓瞻遹眼裡閃過幾分憐惜,低頭又穩住林歲夕唇,低吟道:「血脈親情,豈能說斷就斷,夕兒放心好了,該是一家人,總歸都會是一家人的。」
韓瞻遹吻得動情,氣血下涌,險些就要把持不住,好在還有幾分廉恥之心,知道幕天席地有傷風化。
他彎腰將林歲夕橫抱起來,急色匆匆地鑽進了假山洞裡,喉頭冒火道:「夕兒,給我生個孩子,好不好。」
御花園另外一頭,太后娘娘正與侄女王皇后一起坐在涼亭里,聽著小太監一五一十地匯報著皇帝和林歲夕的舉動。
王皇后生得端莊秀美,聞言面上閃過幾分不屑與譏諷,隨即又歸於平淡。
太后娘娘大約是已經對皇帝死心了,只當自己生了個棒槌,可偏偏這棒槌犯起蠢來,回回都能耍新下線!
太后娘娘揮手讓小太監退下,依舊氣惱道:「你表哥這是既想要拉攏林家,又想離間燕王勢力?他當這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不成?不高興時將人全家流放,高興時抬抬手又想叫人回來,他真以為林曄亭是他手裡的提線木偶?」
王皇后只聽著,並未評價什麼,待太后娘娘平復心緒後,才試探著建議道:「姑母,京師營明日拔營北上,您讓我兄長也跟著一起去吧。」
自己那皇帝兒子不得人心,燕王如今大權在握,若再身負平定北狄之蓋世功勳……,王太后不敢再繼續往下想。
以燕王之氣概和謀略,想要收服北上的京師營和禁衛軍簡直易如反掌,王太后定定地看著自家侄女,問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兄長的意思?」
王皇后神色坦然,只答道:「我與兄長所思所行,皆是為了王氏一族的傳承與榮光,還望姑母恩准。」
表哥是個蠢貨,姑母優柔寡斷,父親眼高手低還毫無自知之明,王氏兄妹心裡苦,又有誰知道!
第98章
拒馬關位於涼州與代州之間, 是一座險隘,也是一座大城,關內百姓十數萬, 守軍三千,乃大旻腹地邊上的最後一道門檻。
此時這道門檻正在被北狄大軍迅速侵蝕, 轟然坍塌也不過是遲早之事。
拒馬關守備胡先令與袁崇光雖不是故交,可卻有著相同的秉性,此時已經有了臨陣脫逃的懼意。
衛擎蒼和孟元宸帶著數千顆火雷,及時增援,轟鳴聲如雨點般落下,在刀兵鐵馬間炸開了花。
可那些北狄蠻子卻像是殺紅了眼的野獸一般,悍不畏死, 仍舊不要命地往前沖。
焊著鋼條的厚重城門被巨木撞得震天響,橫搭豎架的攀雲梯上,陸續有握著彎刀的北狄人登上城樓, 與大旻兵士戰在一處。
不過短短數月,韓瞻鼎便在血與火中歷練出了一身的殺伐之氣,短柄陌刀使得又狠又准,刀刀見血, 凌厲無比。
胡先令瘸著一條腿,湊到韓瞻鼎身邊,試圖勸說道:「公子,城中百姓已盡數撤走,北狄大軍人多勢眾,若是苦戰堅守, 我等怕是都要命喪於此,胡某出身卑微, 死不足惜,可公子乃天潢貴胄,又正值大好年華……」
韓瞻鼎抬手砍掉一名北狄人的頭顱,笑得氣定神閒道:「胡守備,你抬眼望一望拒馬關內,那坦途平地上,你覺著自個的兩條腿能跑得過北狄鐵騎?若沒有這高牆城樓作為屏障依託,咱們估計只會死得更快,你此時想退,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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