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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字:保重!」
「你說保重,那我就寫身體,省得你他娘的說我寫信不押韻。」
就在裴大人臉色一變,張嘴就要開罵的時候,謝知非用腿踢了裴笑一腳。
「收回前面那句話,這一趟你的用處最大,裴大人。」
裴笑翻他一個白眼。
這話在我面前說有個屁用,說給晏神婆聽啊!
讓她好好聽聽!
……
房間裡。
晏三合躺在床上,身體已經疲倦到了極致,但腦子還在不停地轉動著。
李不言撐起半個身子看著她,「心不定?」
「你怎麼知道?」
「你心不定的時候,身體僵的跟死人一樣。」
李不言下床,從包袱里找出一方乾淨的帕子,塞到晏三合手裡。
晏三合攥緊了,翻身抱住李不言的胳膊,輕聲道:「五十年的心魔,我從未解過,怕自己力不從心。」
「瞎說,我娘的心魔不就是你解的。」
李不言輕輕拍拍她。
「她那多少年了,她的心魔多離奇,說出來有幾人能信?你不也替她把棺材蓋上了。」
第102章 變態
李不言的娘叫李由,是她解的第一個心魔,李由死前最後看到的是一片深邃的夜空。
這個心魔她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才找到根源。
原來,夜空的盡頭還有另一個世界——
那個世界女人能和男人一樣,走進學堂讀書,讀完書還能出門賺錢;
那個世界的男人只能有一個正妻,女人可以選擇嫁人,也可以選擇不嫁人,嫁了人還能選擇離婚,離婚後還能重新再嫁……
李由到死,都一直想回到那個世界去。
「三合,別怕。」
李不言呢喃道:「你那麼聰明,這世上就沒有你解不開的心魔。」
「可我解不開自己身上的謎。」
晏三合眼神難得的茫然。
「我是誰?我從哪裡來?父母是什麼人?為什麼我沒有從前的記憶?為什麼我的體溫比別人低?為什麼我一點都不怕冷……」
「打住!」
李不言輕笑道:「我說晏三合,軟弱和你的性格不符,我娘說做和性格不符的事情,容易變態。」
「變態是什麼意思?」
「就是不正常,會發瘋。」
「我只會把別人逼瘋。」
「我的小姐,這就對了。」
李不言替她掖了下被子,「睡吧,三個時辰後又得沒日沒夜了。」
晏三合把懷裡的胳膊抱緊了一點。
人間三月,暖風吹,燕歸來,一樹一樹花開,她不覺得有什麼好。
可是在李不言的身邊……
千好萬好!
……
三個時辰不到,天色已微微曉亮。
樓梯有響動。
趴在桌上打磕睡的謝知非抬起頭,一時心裡亂糟糟。
樓梯上,晏三合主僕一前一後走下來,兩人頭髮高高束起,都是一副男子打扮,身後各背著一個包袱。
晏三合額頭的血痂已經掉了,一道很淺的疤痕,顏色還有些粉嫩。臉因為剛剛睡醒,帶著從未有過的一抹惺忪。
不得不承認,這丫頭長得真好。
謝知非掩飾的咳嗽一聲,「吃了早飯再出發。」
「好!」
晏三合坐過去,把包袱放在椅子上,然後低頭捂嘴打了個哈欠。
再抬頭時,雙眸里含著一點因為打哈欠而滲出的淚水,淚水將清冷遮住,只余柔軟。
謝知非好一會才把氣息放勻,「那個……」
話起了個頭,謝知非心中對自己大怒。
還沒想好說什麼就這個,那個的……你是沒見過漂亮女子,還是怎麼的?
「你想說什麼?」晏三合皺眉。
一大早的講話吞吞吐吐,沒睡醒?
「是這樣,朱青和黃芪早就出發了,陳媽也已經離開,我們四人一匹馬,一輛車,誰來騎馬,誰來駕車?」
謝三爺裝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這個得好好商量。」
晏三合用眼神詢問李不言。
李不言托著腮道:「我不駕車,累得慌;裴大人屁股不好,不能騎馬,那就我來騎馬。」
聽李不言這麼說,謝知非沒有太多意外,「那好,我來駕車。」
晏三合:「你會?」
謝知非瞄了晏三合一眼,沒說話。
那一眼的意思是:姑娘你是看不起誰?
晏三合因為這一覺睡得好,不想和他擺臉色,只當沒領會那一眼的意思。
就在這時,客棧掌柜拎著食盒走過來。
「客官,下了四碗陽春麵,八個肉包,八個蔥油餅,你們看看還要些什麼?」
晏三合:「你們廚房的乾糧我都要了。」
「啊?」
掌柜一愣,伸手指了指謝知非:「都被這位官爺買走了。」
這回輪到晏三合瞄謝知非一眼。
謝知非也故意沒領會她眼裡的意思,自顧自拿起筷子,吃麵。
晏三合愣了片刻,才後知後覺地想到一件事。
當時,自己劫持謝而立離開謝家,挑了間客棧住下,又把客棧廚房裡的乾糧統統買走。
他這是在學我呢。
倒是長進了。
晏三合剛在心裡夸一句,突然又想到自己那次在巷子裡被他瓮中捉鱉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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