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頁
謝而立目光一偏,春桃被他眼中的寒光嚇一跳,忙退後半步,剩下的半段路,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裴太醫匆匆而來,一把脈象,和朱老大的病情幾乎是一模一樣,只是多了一個思慮過甚,氣血兩虧。
施了針,開了藥方,裴太醫拍拍謝而立的肩,一言不發的離開。
靈堂那頭離不開人,謝而立叮囑春桃好好照顧大奶奶。
朱未希歇了一天一夜,便又回到靈堂。
謝而立看著她蒼白的臉,那句「怎麼不多歇幾日」的話,哽在喉嚨里,始終沒有說出口。
出殯那天,朱遠墨一身孝服出現在眾人面前。
只見他兩腮凹陷,鼻翼兩邊兩道深深的法令紋,一頭黑髮灰白了大半,整個人看上去垂垂老矣。
別說外人瞧著觸目驚心,就是自家的兄弟姐妹,也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大哥才三十出頭,正值壯年啊!
謝知非代表謝家來送毛氏最後一程。
七天靜養下來,他腿已經好了大半,只是還不能太用勁兒,由丁一和朱青一左一右的攙扶著。
丁一是昨兒夜裡從宣化府回來的。
看到弟弟的屍體,太微他哥狠狠哭了一場,卻什麼都沒有多問,只是不停的朝丁一道謝,並且連夜就讓弟弟入了土。
連丁一都覺得,他哥真是個聰明人,什麼不能問,什麼應該做,心裡一本帳。
送殯的隊伍很長,孝子賢孫披麻戴孝走在棺槨的後面,幾步一跪,幾步一拜,哭聲震天。
謝知非看著這風風光光的排場,想到毛氏的一生,心中說不出的唏噓感嘆。
這時,路的兩邊已經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短短半年朱府抬出三口棺材,這是少見的事情,百姓們交頭接耳,壓著聲議論紛紛。
忽然,人群里出現一張熟悉的面孔,正是錦衣衛總旗韓勇。
謝知非朝朱青瞄一眼,朱青立刻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韓勇身邊。
韓勇歪著頭,在朱青耳邊低語幾句,隨即沖謝知非抬了抬下巴,轉身離開。
朱青回到三爺身邊,附耳道:「韓爺說宅子找到了。」
好兄弟!
謝知非捂拳放在唇邊,低低道:「你這會就去別院走一趟。」
「是!」
朱青又跟了一段路,慢慢磨蹭到隊伍的最後面,然後趁人不備,迅速消失在人群里。
送殯隊伍到了北城門,北城門已經停了幾十輛的馬車。
賓客們不再步行,紛紛上車。
謝知非一掀車窗,發現車裡竟然坐著裴笑,這人耷拉著兩條眉眼看著他,一臉的愁眉苦臉。
「這是怎麼了?」
謝知非爬上車:「說,被誰欺負了,三爺替你算帳去。」
「他昨兒找我,問我朱家心魔的事,我只能說還沒個頭緒。」
裴笑話峰一轉,「可總不能一直說沒頭緒吧?」
猜到就是為了這樁事。
謝知非嘆氣。
說實話,他這幾日藉口腿傷,沒往開櫃坊去,就是因為不知道如何面對趙亦時。
「現在還能用太太出殯做掩飾,後面呢?」
小裴爺愁得慌,「後面這心魔不查了,咱們要怎麼和懷仁解釋?哎喲,我的腦仁啊,都快炸了。」
謝知非無言以對。
他早就炸過了,夜夜炸。
太孫之所以這麼關心朱家的事,就是打算等朱家的心魔結束後,他要慢慢用到朱遠墨這個人。
如今心魔解到一半解不下去了。
解不下去的原因,是因為牽扯到前太子;
解不下去的後果,是朱遠墨這步棋算是廢了。
如實坦白?
還是死死瞞著?
簡直是一籌莫展!
第627章 暈倒
小裴爺說他腦仁炸的時候,晏三合這會正在庭院裡,看著李不言練劍。
這把軟劍剛從鐵匠鋪拿回來,劍身薄如蟬翼,卻鋒利無比。
晏三合一看李不言舞劍的姿勢,就知道這五百兩銀子花得值。
李不言練出一身汗,把劍往腰間一別,搬把小凳子坐在晏三合邊上,一邊擦汗一邊閒話。
「三合,今天好像是太太出殯的日子。」
「嗯。」
「咱們要不要去送送?」
「不去。」
「誰昨兒夜裡翻過來覆過去了半天?」
「宵夜吃多了,胃裡難受。」
得了吧。
多半是在想太太的事,想朱家的事。
李不言也不拆穿她,「對了,朱家真的不打算再查下去了?」
「不知道。」
「那就只有等死了。」
李不言重重嘆氣:「你和朱遠墨的血符,還有兩個月的時間有效,倒也好,省得你再放血了。」
晏三合垂著眼帘,不說話。
「姑娘,吃早飯啦。」
這時,湯圓拎著籃子走進來。
晏三合在家靜養了幾天,臉色立馬好看起來,全靠湯圓一天五頓的調養著。
多出來的兩頓,一頓是下午的點心,一頓是晚上的宵夜。
晏三合起身:「你和蘭川也來一起吃。」
「蘭川說今日還要多練半個時辰。」
湯圓笑道:「前幾日挨了李姑娘的罵,這幾日練功是一天比一天用功。」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