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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祭台,一隻香爐,兩隻燭台,三盤瓜果已經預備下。
李不言從房裡走出來,解開手上的包袱,從裡面拿出一支香,遞到朱遠墨的手上。
換作往常,小裴爺兩隻眼睛一定瞪得比銅鈴還大。
但今天他躲在謝知非的身後。
是真慫了。
朱遠墨臉上看似平靜,但接過香時,手還是不由自主的抖了好幾下。
「晏姑娘,我該怎麼做?」
「在燭台上點香,點著後,把香插進香爐,然後跪下。」
晏三合看著他,「點不著,那這個心魔的解魔人,就不是你。」
朱遠墨深深吁出一口氣,大步走到祭台前,把香湊到了燭火上。
一息;
兩息;
三息……
怎麼這麼安靜?
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
小裴爺緊張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用手指戳戳謝知非的後背:兄弟,點著了沒有啊?
謝知非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轉過去看了看那支香,最後的目光落在晏三合身上。
此刻,晏三合蒼白的臉上,隱隱多了一點失望。
沒有點著。
「朱遠墨,你不是點香人。」
她低低開口:「把香還給李不言吧。」
不是?
小裴爺趕緊探出身子一看,那香雖然在火上燒著,卻丁點火星子都沒有著。
完了。
徹底完了。
點香人果然就是那一位。
好勒,大家一起死翹翹!
朱遠墨哪裡會甘心,還把香湊在火上燒。
晏三合走上前,拿走朱遠墨手裡的香,交給李不言。
「晏姑娘……」朱遠墨呆呆地看著她。
「也是好事。」
晏三合還能怎麼說呢,「至少,我們確認了點香人是他。」
千難萬險地走到最後一步,結果……
朱遠墨兩行淚落下來, 一臉絕望道:「晏姑娘,可是老天定要我朱家死絕?」
晏三合沒有回答,也答不上來。
這個心魔解到現在,幾乎是馬不停蹄,不眠不休,她已經很累了,也沒有心情去安撫別人的情緒。
「今天先到這裡吧。」
沉默中,謝知非走出來,「朱青,丁一,你們送朱大爺和老總管回去;黃芪,你把祭台收一收。」
話剛落,李不言突然向老總管衝過去。
眾人忙扭頭一看。
老總管身子直挺挺地往後倒,幸好李不言沖得快,一把接住。
「老總管?」
「老總管?」
裴笑趕緊把手伸到他鼻子下面一探,大喊:「不好。」
這氣息弱得不行啊。
小裴爺急得跺腳:「快,快去把我爹叫來。」
謝知非搖頭:「來不及了,朱青,趕緊把人送去裴家。」
朱青彎腰背起老總管,就往外頭跑。
裴笑見朱遠墨還愣在原地,忙推了一把,「走,我陪你一起過去,謝五十,你也來。」
謝知非心裡很清楚裴笑要他一起的原因,兄弟倆必須好好商量一下這事情的走向。
「晏三合,那我……」
「你先去。」
晏三合滿臉的疲憊,「我也要想一想。」
「什麼都不要想,先好好睡一覺。」
謝知非伸手揉揉她的腦袋,眼眸低垂,「總還有我在的。」
……
總還有我在的。
你不是一個人。
我們一起想辦法。
晏三合躺在床上,細細回味著謝知非的話,心思更重了。
正是有你在,所以我才要更小心啊。
「不言,朱遠墨畫的那個血符,還有多長時間?」
李不言扳了下手指,「大概還有二十幾天。」
二十幾天?
讓當今天子點香,承認他當年用不光彩的手段,幹掉太子一黨,並在香前表示懺悔?
放眼天下,還有比這事更離譜的嗎?
見晏三合不說話,李不言冷哼一聲,「實在不行,我和朱青、丁一夜闖皇宮,用刀逼著狗皇帝點香,如何?」
「宮裡都是高手,你還沒用刀逼上去呢,那些暗衛的刀已經架在你脖子上了。」
晏三合頭枕著手臂:「再說了,他要不是真心懺悔,這香也點不著。」
李不言:「或者就像今天在沈家一樣,你們幾個用神神鬼鬼的事情把狗皇帝一通忽悠,逼他一把。」
晏三合:「如果他的心性和沈巍一樣,這帝位他也搶不來。」
李不言一噎,「還是小裴爺慫得有先見之明啊,知道前面是死路一條。」
晏三合苦笑。
沒錯,就是死路一條。
……
重華宮。
書房。
「王爺,辰時二刻,朱大人,謝三爺,小裴爺和晏三合進到沈府,晏三合女扮男裝成小廝模樣,他們在沈府呆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離開。
傍晚,他們回到了小裴爺的別院,沒有再出來。
一個時辰後,三爺的小廝駕車去了朱府,接了朱府的老總管來別院。
半個時辰前,朱大人、小裴爺,謝三爺,老總管離開別院,老總管是被人背上馬車的,他們去了裴家。」
「去裴家做什麼?」
「好像朱家的那個老總管不大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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